話說從沒見過墨楓寫字,也不知道寫出來是什麼模樣。
默痕沒注意到她走神,繼續說道。“前些日子我娘給我寫信回來,說是大山哥幫忙找了一個教書先生的活,可以暫且做做。還可以多在家陪陪娘,我便答應了。”
“哦,那你還是個孝子呢。”瀟瀟順便捧了捧他。
“我才不是呢,我哥哥才是……”
此話一出瀟瀟登時變臉,默痕卻還在笑著回憶。“我哥哥從小就一直照顧我和我孃親,記得我還很小的時候……”
後來他說了什麼瀟瀟一個字也都沒有聽進去,總之是頭腦亂成一鍋粥。捋不清的線條像是個毛球。而她就是在那毛球裡面被包裹的嚴嚴實實,想掙扎出來反而被越纏越緊的蟻蟲。
也不知道走了多遠,直到都傍晚了。默痕才滿懷思念和激動的語氣喊了一聲,“到了,就是這。”
沒了陽光的暖意,昏暗的冷月當空只讓人感到更是瑟縮。瀟瀟被這麼一戳這才回過神來,抬眸瞧了一眼。
“這,你家?”
這倒是一間僻靜的住處,門前十來米就有一道小溪汩汩流水,四周都是些將長未長被冰雪覆蓋的小林子,最中間是一座略微簡樸用磚瓦堆的幾丈高的圍牆,裡頭的小院子倒也算是寬敞。門口還有一條在雪地裡跑來跑去扒拉雪的小白狗。
見著兩人來了,那小白狗呲牙咧嘴的撲到兩人身前一米左右“嗚嗚”的作勢就要咬人。
那小土狗不過才到瀟瀟腳踝那般高,嚇起人來可不含糊,汪汪的吠了十幾聲才將院裡頭的一位婦人喊了出門來。“叫什麼叫什麼?這麼冷的天就不能老實點……”略微有些慍意卻藏不住的溫柔聲傳來。
默痕立即鼻尖就酸了,好一會才嘶啞的喊了一聲。“娘!!”便向著那位婦人奔了過去。
那婦人明顯是一愣,隨即朝著他們這個方向看了過來,頓時眼眶含淚,激動的緊緊摟著默痕,“小痕啊。”
婦人上上下下瞧著他的身子,眼裡是藏不住的喜悅和心疼,只是重複道,“回來了!回來了就好!”
瀟瀟沒有動,甚至是被嚇的手指都微微僵硬。還是那婦人先注意到了站在一旁呆滯的於瀟瀟,語氣帶著幾分曖昧問道“小痕啊,這位是?”
“娘你別誤會!我不認得她!”這語氣,倒像是撒嬌。果然不管多大的人見到孃親都忍不住想耍個無賴撒個嬌啊。
涼風一吹瀟瀟只感覺渾身一顫,整個人都繃緊了。默痕他孃親,怎麼長的這麼像瀟瀟孃親??!!
帶著幾分驚恐的緊張感,瀟瀟先是回了一句,“伯母您好。”然後又感覺不妥,冒冒失失的問了一嘴,“伯母您貴姓?”
默痕霎時就不樂意了,許是有她母親在身旁,語氣更顯暴怒。“你這個人怎麼這樣沒教養?有小輩這樣問長輩叫什麼的嗎?!”
好像也對。
瀟瀟這樣一問,默痕的母親倒也不由得多打量了她幾眼,“外頭涼,進屋裡來暖暖身子吧。”
“等等孃親!”默痕轉身看著瀟瀟,似是質問。“你說過的,看一眼你就走的。”
“……”是啊,瀟瀟心道。可是我又沒想說到做到。
“快別說混話了,進來喝杯熱水。”這位婦人倒是真誠,緊擁慢推的將兩人都帶進了房內。這屋內也是既乾淨又樸素,室內中間放著一個蓮火盆,火盆上炭火烤得滋滋響。
只是這屋內有些昏暗,都沒有點燈。
“小痕,給姑娘倒杯熱水。”婦人在桌底下找了找,翻出來了一管燭臺。一抹黃暈的燈光一亮起,整間屋內頓時就感覺有了一股暖流流進血液暖遍全身。
原來這樣一點光亮,就能這麼輕易的溫暖整間屋子。
“還沒吃飯吧?飯菜一會就好了,我去鍋裡看看。”婦人笑著走了出去,屋內又只留他們兩個人了。
瀟瀟倒是有些鬆了口氣,這地方雖然還是樸素,但是早已經不是她夢裡的那番模樣,顯然孩子長大了,生活質量也是有所提高的。
熱騰騰的飯菜端了上來,瀟瀟還沒來得及多瞧幾眼就聽見默痕問道。“娘,咱家門口什麼時候多了一條小溪?”
“哦,一年前不知道怎麼回事有神仙打架,一道雷劈下來正好劈出了一道水流。幸好幸好,要是再多劈個十來米我這小屋可就被劈爛了。”
“……”瀟瀟咬了咬牙,唇角狠狠的抽了兩抽,一年前?神仙打架?還霹雷?
呵呵……
沐雨你可真是個神仙!瀟瀟略微尷尬。她輕咳了一聲問道,“伯母,那神仙打架您瞧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