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繼續。”
於天賜便繼續了,果然,全程沐雨沒有再縮一下,也沒有喊一句不舒服,甚至連一聲哼哼都沒有。
於天賜包紮好了便起身又蓋上了被子,“我去煎藥。”
“別走遠。”
於天賜一愣,“我就在屏風外。”
“到屏風裡面來。”
於天賜答應了一聲,將火爐搬到了沐雨床前七八米遠。“爐子是借的,我怕燻著你,所以到屏風後面去煎藥。”
“無妨。”
“聽說這藥挺苦的,我還買了點蜜餞,一會你喝完藥吃。對了,你怕苦嗎?”
“不怕。”
“還有你今天真是把我嚇壞了,我一進門看見你躺在地上渾身是血……”
沐雨聽不下去了,她打斷了他的喋喋不休,“於天賜。”
這是沐雨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於天賜似乎也沒想到,反應有些遲鈍,“……我在。”
瀟瀟的聲音像是風鈴,是那種讓人一聽很開心很愉悅的風鈴。但是沐雨用著瀟瀟的聲音,說出來的話卻是那種清靜淡然的,索然無味的。她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沐雨有很多種想法,她想於天賜會問自己傷怎麼來的,和誰打起來了,或者問這身子傷的怎麼樣,有沒有危險。
而不是喋喋不休的說一些有的沒的廢話。
誰知道於天賜一開口就讓她崩潰了,“你……你沒事吧,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不照顧好自己……我不是說我妹妹,我說的就是你……沐雨前輩。”
沐雨頓時百感交集,她要是經歷的不多沒那麼能忍耐,恐怕一時間就要潸然淚下。
可她不能,她佔了別人的身子,享受著這副身子才應得的好。
說實話,沐雨真的感覺,她不配。
她這個戰神,這個傳奇。第一次認為自己不配,不配別人對她好,不配得到這份好。
可他還偏偏說不是為了他妹妹,而是純粹的關心自己。
太可怕了。
一個沉浸在陰暗惡毒的棺槨裡千年的人,一個藏著怨恨殺意千年的魂。
就這麼被一個小孩子暖了。
“前輩……”
於天賜端著藥碗走來了,他邊走邊用藥勺舀著碗,想要多撥弄幾下將藥弄的溫一些。
他吹了好一會,最後自己用小勺抿了一絲確定好了溫度,這才端到了沐雨面前想要扶起她坐起了,“可能很苦……”
“……我起不來。”沐雨隔著被子指了指傷口,用沙啞的嗓音說,“你剛上完藥的,我一動傷口又裂了。”
於天賜想想也是這麼回事,於是舀起一勺送到了沐雨唇邊。
沐雨抿了一口。
他媽的,這是一點苦?
沐雨微不可察的瞪了他一眼,就這苦味,這麼一勺一勺的喂,還不得苦的她整個人都變了味?
呵呵。
沐雨好樣的,沐雨很能忍。
為了讓於天賜喂她喝藥,大人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