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密密麻麻的積攢了越來越多的人,哭聲罵聲一片,無非就是叫喊為什麼不讓他們出去,他們要出城之類的話語。
這些持刀的弟子們脾氣也是夠差勁的,圍的人多了乾脆就一陣箭雨射出,或是掄刀砍傷一些帶頭衝撞反抗的人們,把那些牢騷都射回了他們嘴裡。
瀟瀟嘖了一聲,這些人不會武功,偏偏還要以卵擊石?真是蠢。牽著軒鴻向內走著,反正來都來了,又不好出去了,先看看這地方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吧。
瀟瀟沿著車軲轆的印向前彎彎繞繞走了半個時辰,除了血霧之外也看不見有什麼東西,越往裡,地上的血印就越濃越厚,一直走到了軒鴻都已經不願意再被瀟瀟牽著想向後退時,瀟瀟拍了拍軒鴻,鬆開了它,掏出摺扇揮了揮面前的霧氣,“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不能在繼續走了。至少白天不能繼續走了。
血劍幽幽道,“先回去,找個人仔細問問。”
瀟瀟也是這個意思,重新牽回軒鴻原路返回。
瀟瀟找了好一會,終於找到了上次同墨楓一起來吃過飯的小館子,猶豫了一秒,回憶了一秒,將軒鴻交給了那名記憶中似乎叫大山的小二,抬腳先進了去。“客官吃點什麼?”劉大山小碎步跑來快速擦了擦瀟瀟位置上的木質方桌,一臉燦爛的看著她。
瀟瀟眼神微動,“隨便來點吧,不要酒。”
“好嘞客官。”劉大山前腳剛要走,瀟瀟立即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這個動作要是換為瀟瀟被誰掐住第一反應就是這個人極其危險,而這個劉大山似乎沒什麼感覺,一臉笑意,“客官還有什麼吩咐?”
“這位小哥。”瀟瀟糾結了一會,直接喊人名字怕是不妥,“我今天剛進來這就被封城了,敢問此處是發生了什麼事?”
“你今天剛進來就封城了?”劉大山嘿嘿露齒一笑,“那客官你可真的是太倒黴了。”
“……”瀟瀟扶額,心道這都是些什麼奇葩人。
劉大山一副你可算問對人的表情,“客官,這東山內封城封山的情況已經有月餘了。至於為什麼,因為這裡鬧鬼!總是無端有人失蹤,深夜千萬不能出來,有時候青天白日的從後山也能傳來那些要命呼喊聲。真的是太可怕了。”
瀟瀟脫口問道,“既然如此,你不怕嗎?為何不像他們那樣逃出去?”
劉大山哈哈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無奈,“我跑了有什麼用啊?我家人還在呢,他們都老了,生病,還有我一個好哥們,他老孃還託我照顧呢,都是臥床在病的,跑不了,就是死,也得死在這嘍。”
劉大山似是開啟了話匣子,“我記得我那好哥們上次回來時候帶了個姑娘回來,生的和你一般俊俏,十分的好看,也不知道他那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帶了這麼漂亮的一個老婆回來……”
瀟瀟手指有些哆嗦的拿起了面前的茶杯,放到唇邊才發現沒倒茶水。
“怎麼了客官?嚇著了?”劉大山只當是一個姑娘膽子小,一聽鬧鬼就受不了了。順手拿起桌上的茶壺幫瀟瀟倒了杯水。
“沒……”瀟瀟發白的嘴唇有些微抖,喝水似喝酒一般一飲而盡,茶杯被重重的扣在桌面發出“咚!”的一聲。
水是涼的。
她低著頭,全身都在發抖,半晌衝著在桌旁站著的劉大山道,“上菜吧。”聲音,都是抖的。
墨楓,是個無法釋懷的心結。
瀟瀟抱著小金虎,她原本想抱血劍的,但是血劍太過於寒冷,而金虎身上是熱的,是暖的,是會有情緒有反應的,是能在此時此刻給她一絲的柔軟的。
“對不起……”瀟瀟緊緊抱著金虎,情緒噴湧而出,什麼無心,什麼不知冷暖,什麼不懂愛恨情仇,什麼心如死水不起漣漪,全都是騙人的。明明心會痛,淚會流,知冷暖,懂愛恨,怎麼會是一具無心的行屍走肉?我於瀟瀟,分明也是個人!
虎爪從她的懷裡伸出,毛茸茸的覆在臉上,滾燙的淚水流進了它金色的毛髮上,浸溼一片。
瀟瀟微微放鬆了懷中的金虎讓它不會被自己勒到,“謝謝你,真的。”
血劍真的很想罵人,她萬歲了,第一次知道了什麼叫做恨鐵不成鋼,“你能不能別哭了?你現在這麼強,怎麼還是用眼淚說話?”
“……”瀟瀟吸了吸鼻子,把金虎放在腿上,狠狠的擦了兩把淚,“對!”
對,我現在這麼強,我為什麼要哭?我要讓他們哭,要所有曾經傷害過我的人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