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還是帶著困惑的,手又動了動,她攥緊了點頭,“我是蘇念,我在你身邊呢……”
“蘇念……”
他好像還是犯迷糊,也許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又叫了一聲她名字,眼皮看似困重,合上,又睜開。
他視線依然渙散,她心口疼的厲害,抽抽鼻子,剛要說什麼,安子晏風塵僕僕跑了過來,看一眼葉殊城,對蘇念說:“我剛問了醫生,似乎是又穿孔了,而且出血很厲害,手術大概幾分鐘後就開始,你先看著,有些風險單子要籤,我去護士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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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也不等蘇念回話,轉身又急匆匆走,她在原地愣了幾秒,抬起另一隻手擦乾了眼淚,彎身下去,攥緊葉殊城的手,很用力,他感覺到,微微睜眼,她俯身靠的更近,在他耳邊開口。
“……你要挺過來。”
他好像還是不清醒,微微一側臉,濃郁酒氣縈繞兩個人呼吸,她攥他手的動作用力的像是在掐他,又重複:“你要挺過來,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綿綿是你的孩子……你有孩子了,你不能死。”
他眯著的眼底微微亮了亮,唇動了動,似乎是想要說話,但沒能發出聲音來。
她也不確定他聽明白沒有,她眼圈泛紅,忍著眼淚繼續道:“你挺過來,我讓綿綿和你相認……我說到做到,葉殊城,你挺過來,你不再是孤孤單單一個人了,你不能出事,不然綿綿怎麼辦?”
他艱難吐出個字來:“綿……”
一個名字也叫不完整,只是視線似乎由著渙散到集中,她覺得好像在他眼底看到自己倒影,她手輕觸他冰冷的面頰,眼淚又在眼眶打轉,“你要是出事,我絕不原諒你,我這輩子都不原諒你,我會永遠恨你,你別以為你頂罪就好了,我不要你頂罪,我要你……”
她哽了一下,說不下去。
她想要他好好活著。
哪怕她去坐牢也無所謂,她想要他好好活著。
身後傳來腳步聲,兩三個醫生已經換了無菌服過來,安子晏緊隨其後,蘇念只覺得手一滑,一個護士不耐煩推移動床,對她說,“你快放手,必須趕快去手術室了,現在情況很危險!”
她直起身,神色微微怔愣,安子晏陪著笑臉過來一把扯開她攥著葉殊城手的那隻手。
直到手術室門被關上,她神思還有些恍惚。
一切如同噩夢一般不真實,安子晏鬆開她的手,默了幾秒,將手裡一張單子遞給她。
她恍然回神,看到單子上病危通知幾個字,沒去接,別過視線,“我不看了……”
病危通知這東西,上一次她見的時候,還是很久之前,蘇可盈在醫院最後的那段日子裡。
所以她本能地排斥這張紙,背轉過身去,緩緩靠了牆。
安子晏也沒再勉強,沉默著按了一把眉心,轉身去和看守瞭解情況。
那看守也一臉訕訕,做錯事的模樣,顧左右而言他,就是說不清楚葉殊城為什麼會喝酒。
一個在拘留所被拘留的人,自己哪兒來的酒?肯定是別人給的,安子晏問了幾次就沒了耐心,“反正今天這人都出事了,你別想脫開干係,這事兒咱們回頭慢慢查,別說他現在不過是個嫌疑人未定罪的,哪怕犯人也有自己人權,還能都由著你們來?!”
安子晏聲音很大,在夜裡空曠的走廊,彷彿有迴音,蘇念慢慢轉過頭去,看了一眼,思緒轉的十分緩慢。
她看到那看守怯生生低了頭,分明是心虛。
安子晏罵完了,想起什麼又到她跟前來,問她,“綿綿呢?”
“在病房睡覺,”她頓了頓,“有保鏢照看著,我說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安子晏鬆了口氣,抬頭看一眼手術室門口的ed紅燈,嘆口氣,開始等。
蘇念突然幽幽開口,“我……我得自首。”
安子晏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