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他似乎嫌對她不夠殘忍,又加一句:“這樣的事情是第一次,現在已經挽回,我不和你計較,要是有下一次,讓我知道,你就別在建築設計部做了,也不要再在r.s.總部辦公,你直接回到靜禾珠寶去。”
“你……”她哽咽著出聲,難以置信,“你怎麼能對我這樣?”
她哭出聲來,“你怎麼能對我這樣!我是你的女朋友,你為了另一個女人這樣和我說話,這樣對付我,葉殊城,你這個人究竟有沒有心,你拿我當什麼……”
他眉心皺起來,許靜禾這樣在他面前哭,縱然是他也無法做到無動於衷,好久,嘆口氣,起身抽了張紙巾遞過去,被她揮手一把開啟。
他扯扯唇角,說笑也不是笑,自嘲地看著自己拿著紙巾的手,默了幾秒,像是自言自語:“也許我們就不該在一起,我是為了報恩和彌補找到你,我希望你快樂,可你在我身邊,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
多年前在火海里,那個救了他的女孩,雖然其貌不揚,但是勇敢,沉著又冷靜,他在剛回到葉家最痛苦的那段日子裡,多少次要想起她才有足夠勇氣在葉家堅持下去。
許靜禾這個名字,還有她寫的那封信,曾經在他人生的最低谷裡面就是一個符號,對他來說,就是勇氣,也是唯一他在這世上還能確信的一份感情,他以為將她留在身邊,他就把這一切都完好封存起來了,卻沒有想到,反而是悉數毀滅了。
現在的許靜禾,對他而言極其陌生。
她歇斯底里,她崩潰的就像是一個妒婦。
她聽到他的話,哭的更厲害,“……明明是你的錯,你和我在一起,為什麼還要和她糾纏不清?你說過你不會愛上誰的,為什麼她就可以……”
她聲音軟下來,合著哭腔,他心底有些沉重,用了點力氣扳住她肩膀,攥著紙巾為她擦眼淚,被她撥開一次,他手又探過去,她又想擋開他的手,被他按住了,紙巾被他拿著,在她臉頰上摩擦,眼淚被拭去,很快又流出來,他擰眉看著,有些挫敗地將溼透的紙巾隨手扔桌上。
良久,他說:“我和你說的時候沒有騙你,我本來以為我不會喜歡任何人。”
他嗓音很沉也很穩,說的都是她不想聽的話。
“蘇念是個意外,我其實不懂這種感情,也不想要。”
他眉心一直深深鎖緊,轉身拿了一支菸,打火機咔噠一聲,在安靜的辦公室內尤為響亮,他點了煙,慢慢吸了幾口,“我最恨自己生活不由著自己掌控,遇到蘇念一切全亂了,我本來以為我應付得了,可能是我太高估自己,對她,我……”
他沉默下來。
許靜禾嗚咽聲逐漸變小,眼淚卻沒有減少,她不想聽他說那麼多關於蘇唸的事情,她想打斷他,想痛斥他,譴責他,可她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氣憤,悲哀這一刻攫緊她的心,還有更糟糕的,驚恐。
他想起什麼,突然笑了一下,“你知道嗎,你一直覺得蘇念是第三者,其實你錯了,你在美國的時候,我和她已經在一起,那時候我沒太拿她當回事,以為分開也就分開了,而你才是我的責任,現在我才知道,用和你在一起這種方式去彌補和報答你,也許本身就是錯的。”
她抬手擦了一把眼淚,努力讓聲音顯得平靜,可依然在抖:“你……什麼意思?”
他把煙從唇間拿開了,轉頭看著她。
“即使分手,我也不會不管你,我會繼續照顧你,在我眼裡你是我唯一的家人,你不用擔心以後的生活和工作,所以,靜禾……”他頓了頓,直視她雙眼,“你想要的感情我給不了你,也許別人能給你,你該考慮一下了。”
她低下頭,眼淚又湧出來,忍也忍不了,一滴滴掉落在檀木地板上。
男人翻起臉來簡直可怕,就連分手,他也是要逼著她來說,可她怎麼能說的出口?
他於她而言就是光,是希望,她不能再任由自己的生活被打回原形,她需要他,她怎麼可能離開,成全他和蘇念,那樣遲早當年的一切都會敗露,到時候她該怎麼辦?
她如鯁在喉,艱難開口,“不……我不要分手……”
他沒說話,沉默著抽菸。
在這一場關係裡面,他不能是先開口說結束的那一個,可他已經看不到任何意義,他以為他說了這麼多,她會懂。
她抬頭,兩步走到他跟前,嗓音哀婉顫抖,不成調,“殊城,你別不管我行不行……你不能再丟下我了,我不想一個人,我只有你了,你別對我這麼殘忍,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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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顫巍巍去抓他的手,他微微低頭就看到她一張完全哭花了的臉。
他心口一沉,“哪怕結婚,我也不會愛上你,就算這樣,你還想和我在一起嗎?”
她只說:“我不想分手,你別不要我,我以後會很乖的……我不鬧了,她想參加那個培訓就讓她去,可你答應我結婚以後不要再和她糾纏不清好不好?你曾經說過的,你又要騙我嗎……”
他把她的手拉開了,“靜禾,我們都冷靜一下吧,你現在這個樣子真的很糟糕,別上班了,我叫司機送你回伊水雲居休息。”
說罷,他熄了煙拿出手機給司機打電話。
她靜靜地看了一會兒,然後自己抽了紙巾擦臉,她知道她現在的模樣一定難看極了。
她來找他,本是為了討個說法,問他為何這樣偏袒蘇唸的,結果真是諷刺,鬧出這麼個局面,很明顯,他已經想到了分手,只是礙於他心底的內疚和感激,沒辦法直白說出來而已,她的心如同被冰封一樣冷,這麼一段關係,要怎麼繼續?
到頭來都是因為蘇念,即便他們已經分手,蘇念人還在r.s.裡面,她就不會有安心日子過,她攥著被淚水溼透的紙巾,不斷地做著深呼吸,壓抑心底的憤怒。
葉殊城打完電話,看到她已經將淚水擦乾,情緒似乎也稍微平復了一些,才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