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張氏看著聲淚俱下的小丫頭,起初留心的不忍也終於決堤,手上使勁反過來握住了春草的小手。
“二嫂……二嫂我是知道的,你應當曉得如今家裡揭不開鍋的吧?”
春草想起昨日打掃地窖時見到的情景,咬了咬牙遂點頭示意表示明白的。
“你三哥當下的……那個束什麼來著的東西?還沒還回去,年前借的里正的銀子都還沒還上呢。又碰上這些天大旱,隔了十來個日子老天爺沒賞過點水了,官家那頭正發愁呢。”
春草仔細聽著二嫂張氏的絮絮叨叨,心裡頭將沒有銀子四個字折騰碎了嚼來抹去,突然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瞪大了眼睛望向繞了半日還沒講到點子上的二嫂張氏。
春草因遭她娘午氏嫌棄,自小被打罵著幹活,少有時間空得出來能與鄉里頭的同輩女娃娃們親近。
而且鄉里的小娃娃們也因她那所謂生性克母的壞名聲,背地裡多的是嫌惡。春草卻又因生的好看遭同齡人的疏離,小時候那自然是啥玩意兒都不願拉上她玩的,但村裡頭的婆婆嬸子卻反而都極為心疼這勤勞又長的水靈的小姑娘。
等得春草長得大了些,才與鄰家那個活潑開朗的李小姑娘來往,而春草所知道的小道訊息,那都是李小姑娘當作笑聞與她講的。
而其中就有王家的事情。王家和村裡頭的各家各戶一樣,其實都是祖上守著幾畝田地靠天地和雙手吃飯的人家。
可偏偏上一代裡,那王家的叔伯得了京城裡的貴人青眼,由此發跡。農家裡的房那都基本上是兩三間泥牆圍成的屋子,順著院子圈塊地養上幾隻雞,再一邊就是灶房。
可王家不一樣,人家見了世面,非得修上六七間屋子,挖上一眼池子當魚塘,整個灶房隔斷,好不奢侈。
春草沒見過,但是也知道王家教子無方,靠著祖上積下的銀錢豪奢度日之後便只剩了個空殼,再加上王混子的臭名遠揚,以至於村裡頭的姑娘沒一個願意嫁與那個王混子的。
不會是……!
二嫂張氏歇了歇,抿抿嘴細看了下春草的表情,還是往下講了:“小姑啊,你聽二嫂我一句勸,王家那小子聽說是瞅中你很久了,王家雖然說現在是隻剩了空殼,但總比咱們家好的啊,你要是抬過去了,那可是睡的大房間,可比現在窩在灶房旁邊要好的多啊。”
“你們……這是要把我賣了?”春草不敢相信地顫聲問。
二嫂張氏張了張嘴好像還想說些什麼,但還是重重地點了下頭。
春草心裡頭不確定的想法終於被落實,她從未想過家裡人會這般對她。
看著面前看似熟悉卻又十分陌生的二嫂,她自知遭孃親嫌棄,三個哥哥也對她不冷不熱的,更不用提疏遠更甚的父親嫂嫂,還有長姐……還能待她像個人,可長姐嫁出去也已經很多年了,哪裡插的進手去管孃家妹妹的事情呢?!
她本想著,自己勤奮勞作總可討一討他們歡心,未來嫁了人便好了,哪裡知道會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
前些日子裡,上頭許是忽然想起來底下那些隨他征戰多年的人裡,除了朝裡如今冊封過的文臣武將,也還有一幫隱匿在他身邊曾為他出生入死的暗衛們。
於是便心血來潮來了一個大赦,降到了那堆實則已經煥然一新的暗衛裡頭。說是給年紀大了的暗衛們告老還鄉的機會,又撥了一大筆銀兩作為恩典賜下的。
可實際上,那些真正由伊始跟著聖上到登基的暗衛,有資格能離開的,如今不過剩餘七八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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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聖旨啊,講的是好事,被世人稱為影子的暗衛眾人也是心裡歡喜的,而作為影子其中一員的幸運兒石坪拿到恩典批條時候,更多的卻是茫然無措。作為聖上影子的他,年紀輕輕便離家而去,石坪記憶深處裡的雙親身體還算康健,自家兄弟有個大哥與么弟,自己對家人而言卻是多年杳無音訊,不知家中如今……
“石坪,得了恩典你還不趕緊回去呢?”
石坪握著手上的紙條兀自出神,正想著自己少年時候家裡的事情,突然被搭到肩上來的手驚得回了神。
“收拾過之後就回去了。”
“你算是走的狗屎運了,當年跟在聖上身邊的暗衛們哪裡有命能活著到現在,還能衣錦還鄉的啊?”那隻手的主人像是極為不滿地使勁拍了拍他,“不過那也得謝謝咱們正義王噢!”
“是聖上的恩典。”石坪默默整理著自己的東西。
“你看看我不也有恩典嘛,可哪裡有你的好運氣還能有家可歸呢,真是羨煞旁人。”那自稱旁人的傢伙利索地翻身倚到門框邊上。
這“旁人”大概是個耐不住寂寞的,“你說從今往後沒了你的日子,我該有多寂寞哦,偷雞摸狗也沒了放哨的,出去偷喝花酒也沒人……”
這傢伙越說越帶勁,還自顧自的回憶起往昔的崢嶸歲月,看上去倒是沒有半點兒要離別難過的情緒。
“……”素來沉默寡言的石坪一如既往地維持了他的風格,選擇了不接話,只是拎起一旁的東西吐出二字,“走了。”
不一會兒,留在屋裡的人低頭暗罵了一聲,朝遠去的石坪遙遙吆喝道:“回家之後,娶了媳婦兒記得給你爺爺我寄個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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