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火盆裡的金絲炭安靜地燒著。
氤氳的熱氣讓整個房間充斥著一種閨閣特有的慵懶氣息。
茵兒正坐在窗前的桌子前剝橘子。
小巧的蜜橘有著令人喜愛的橙紅色外皮,剝開之後是絲絲縷縷的白色筋線。
清晰爽利地分佈在橘子瓣上,給準備吃的人留下一個嬌小美味的印象。
“小姐,吃橘子。”茵兒將手中的橘子剝了兩個,放到一旁瑩潤的白瓷盤子裡。
然後小心翼翼地託到了書桌前把弄著玉扇的明芙嫣面前。
橘子到沒有什麼金貴的,她茵兒是託的這一份忠心。
“嗯。”明芙嫣只是輕輕哼了一聲,伸手取了橘子瓣放在口裡。
沒有一句誇讚,也沒有一句批評。
茵兒見她只是發呆,也不說話,於是道:“小姐若是困了,茵兒伺候小姐梳洗吧。”
明芙嫣搖搖頭,一對上好的紅瑪瑙耳墜應著燭光緩緩晃動。
襯得她的面板白嫩,就像外面的雪似的。
見她搖頭,茵兒心道:小姐這並不是累了。
那麼是在想什麼呢?
她跟隨明芙嫣十幾年,幾乎是從她幼年時就一直陪伴著一起長大。
這點小事自然不在話下。
“小姐。”茵兒轉身道桌前倒了一杯熱茶端到了明芙嫣面前。
明芙嫣接過來喝了一口,繼續看著玉扇出神。
茵兒將書桌收拾了,搬了個繡墩坐到桌前:“今日雪大,我陪小姐多坐一會兒。”
她笑呵呵地說:“小姐,可是在煩惱麼?”
明芙嫣默默點頭。
茵兒道:“要我說小姐你也不必煩惱。”
明芙嫣便問:“為什麼呢?”
茵兒抬起手在自己的肩膀上做了個砍的手勢,輕聲道:“莫不成小姐是因為大公子的傷勢傷心勞神?”
明芙嫣苦笑道:“勞神是有的,傷心麼……”
茵兒將手帕鋪在膝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將它鋪平。
“小姐既然只是勞神,那便有勞神的辦法。”
“只不過……”茵兒調皮地看向明芙嫣,來了個欲言又止。
明芙嫣本來就在苦惱,本以為茵兒如此說來是對事情有所幫助。
沒想到她倒好,賣起了關子。
到底是相伴多年,就如同是姐妹似的,如何能夠就輕易地真正生起氣來?
於是佯裝生氣道:“怎麼跟我還吊起胃口來了?不過什麼?”
茵兒也知道她不是真生氣,只是礙於面子。
連忙賠笑道:“只要小姐不是傷心,那茵兒就能幫小姐排解排解。”
明芙嫣點頭到:“你且說來聽聽。”
茵兒便拿起手帕,在手裡團了個團兒,轉手扔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