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我們家公子爺來了。”明夫人放下手裡的茶杯,端正了坐著的姿勢,“快請坐吧。”
文蔚平抬眼偷瞄,房間裡只有明夫人和自己。
父親和兄弟們都不在。
“母親大人,不知叫兒子來有何吩咐?”
文蔚平兩隻眼睛看著地,耳朵仔細地分辨著明夫人的動作。
“我兒不必拘謹。”她笑道,“你和羽兒、星兒、英兒都是我的孩子,你平時要跟我多親多近。”
“哪有娘不疼孩子的呢,是吧。”明夫人用手怕擦了擦嘴角:“你們平時用功,娘很欣慰。”
但緊接著話鋒一轉:“雖然家裡你行四,但是大家都知道,你比他們幾個都大。”
“算起來,你比羽兒要大三歲呢吧?”明夫人說著從旁邊桌上端起茶杯,輕輕地呷了一口。
“回母親的話,兒子比阿羽大四歲。”文蔚平恭恭敬敬地道,心裡卻有些不是滋味。
但他立刻又自嘲道:這麼多年了,還沒習慣嗎?
明夫人倒是沒有他這樣細膩的心思,聽他說完道:“哎呀呀,你看看我。”
她起身緩步走到文蔚平身前,用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我還少算了一歲,比羽兒大四歲呢。”
她的語氣有些慵懶,那些年輕時候的回憶一下子就湧入她的腦海。
“對呀,是大四歲。”她收回了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將手帕收入袖中。
“那時候我都還沒有嫁進這文蔚府。”
二十餘年一晃而過,猶如昨日。
“說起來,你比我在這府中的資歷還要老呢。”
她說得輕巧,文蔚平立刻把腰彎得更深了。
他語氣裡滿是惶恐:“兒子這二十餘年全憑母親扶養,如此深恩永不敢忘!”
“哎呀,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明夫人一擺手,“娘跟兒子說什麼恩情不恩情的,那不是天經地義麼。”
她輕輕笑道:“以後不許說了,聽見沒有。都生分了。”
文蔚平連忙答道:“是兒子失言了,請母親不要生氣。”
明夫人招呼他道:“行了,站了半天快坐吧。”
文蔚平戰戰兢兢地走到一旁的椅子邊上坐下,整個人就沾著椅子的一個邊,彷彿馬上就要從椅子上掉下去了。
雖然他離椅子背有十萬八千里,不過他的背卻挺的比椅子背還直。
“平兒啊。”明夫人輕輕地喚了一聲他的名字。
文蔚平彷彿被人紮了一針似的立刻從椅子上竄了起來:“是,母親。”
明夫人哼了一聲,心道果然是個沒什麼本事的慫包。
“你的兄弟待你如何呀?”
文蔚平立刻回道:“兄弟們待我很好。”
明夫人點了點頭道:“你們兄弟幾個除了英兒,都不小了。”
文蔚平弓著身子,垂手站著聽明夫人訓話:“人相處啊,是相互的。”
“他們待你好,對你親近,那是他們作為兄弟的情分。”
她說著拿眼睛打量著文蔚平的反應:“人都說血濃於水嘛。”
“什麼東西也比不了親情對不對?”
明夫人說到這裡,故意停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