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梅花不算,院子裡還多了些青翠的竹筒,就靠在牆邊,不知道有什麼作用。侍女將燃著炭火的銅爐送進內殿,陸續又有許多零嘴吃食一併送入,貪狼君一看就知道又是兩人為了厲霜想出的昏招。
隨他一起來的柳上元並不覺得有什麼,反而想起自己從未陪厲霜過年節,也沒見過對方說的“煙花”,有些遺憾。
遺憾之後,便是例行的挑剔——那兩個家夥難道不知道厲霜吃不得那些亂七八糟的零嘴嗎!
他跨入門口,立刻被迎面而來的暖氣燻了個眼暈,三人在房裡久了,並不覺得如何,外邊受涼的人一進門,房間裡的空氣幹燥溫暖,兩相對比,立刻覺得有些憋悶。
柳上元看到厲霜披著毯子坐在暖桌前剪窗花,旁邊還散著一些絹布草紙之類的零碎,放鬆神情,“霜兒。”
“爹。”厲霜應了一聲,並沒有停下手中的活計。精巧的剪刀在紅紙上來迴游走,隨著紙屑落下,那剪紙已經成雛形。
幾人不由得坐在桌邊,等他將作品展示出來。厲霜小心展開紅紙,上邊是一朵紋路還算稍微複雜的小紅花,一般將紙對折幾次之後就能剪出來,不是很有技巧的東西。
“不錯。”柳上元說道。
厲霜將花分開,兩朵小紅花一朵給厲秋,一朵給厲夏,沒有那兩個不速之客的份。“我再剪一些。”怕柳上元黯然,厲霜說道。
就在他剪紙的空檔,厲夏這邊也在弄著什麼東西,用到很細的竹條,還有薄薄的上品宣紙和鐵線。貪狼君一看那兩人親手鼓搗這些凡人的東西,嫌棄得眉梢抽搐,坐在一邊誇也不是,等也不是。
“你這是在做什麼?”貪狼君問。
“飛燈。”厲夏將鐵線穿過一隻小竹筒,裡邊有凝固的白蠟,還有引線,只要做個大袋子,再用鐵線撐起袋口,將那有白蠟的竹筒固定在中心,便是成了。
那個飛燈袋子皺巴巴的,沒有集市裡賣的好看,厲霜卻很喜歡,不想把它放飛。
不放就不放,大不了再多做幾個。厲夏自然是向著自家少爺,轉身去拿紙,看到自己要的東西被貪狼君壓在手下,示意對方把手挪開。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過家家嗎?!”貪狼君終於忍不住,低聲訓斥道,“將一個爛攤子交給我,然後自己在這陪著別人玩這種小孩子的東西!”
“你們兩個知不知道之前鬧的那一場,其他門派怎麼說我們?”
“都說我們竹裡館與魔修結怨最深,這一場除魔大會,唯我們馬首是瞻!擺明瞭是要我們牽頭去送死!”
對方的不解風情不識時務讓厲秋眼裡寒光閃爍,捏著鐵絲無所謂地道:“那就馬首是瞻,然後指揮他們去死。”
“說的輕巧!還想讓門派再次遭受重創嗎?”貪狼君詰問。
“不然那該如何,我們和魔修完全是私人恩怨,沒必要牽連甚廣,那些宗門是被屠了滿門,正道仙門不出面,算個什麼道理。”厲夏說道,“臉皮厚一些,一口回絕掉。實在不行就打到他們行為止。”現在誰也不能讓他離開厲霜身邊,誰鬧事他和誰急。
貪狼君一時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