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紫陌在馬車內裹緊了裘皮,雙手雙腳凍得冰涼,下半身的撕裂也疼痛難忍,她覺得自己再這樣下去,一定會被凍死的,凍不死也會落下病根的!
聽到陸釧也被攔下後,心裡泛起一股報複的快感,不進去好啊,跟她一起在這荒郊野外凍著。
可是又想到她見到的陸釧的轎子裡,鋪設華美就不說了,連那炭火爐子這十天半個月來就沒有斷過!
憑什麼就她能用炭爐?而自己就只能挨凍?
可是沒辦法,普通的馬車是沒有地方安置暖爐的,王紫陌置多多蓋上幾層棉被,然後懷中捂著個湯婆子。
王紫陌顫抖著嘴唇道:“蠢貨,後面車上拉了一車,怎麼就叫用上了?”
王婆子得了命令,轉身向後走去,過了一會,王婆子又道:“後面的人說了,這是專門為皇後娘娘預備的…外人不能用的!”
王紫陌聽得肝火直冒,盡管如此惱怒,可是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四肢依然凍得僵硬顫抖。
陸釧聽到下人的彙報,便道:“不用理她。”
霍子騫命令眾人原地休息,大家紮好帳篷的功夫,又有兵士上林中撿了一些幹柴,王紫陌絕望的望著那一頂頂帳篷,這麼多人卻唯獨沒有自己可以落腳點地方。
霍子騫自然也知道王紫陌鬧出的動靜,便也不管她。
王紫陌狠狠的看了霍子騫的方向最後一眼,咬著牙對王婆子道:“你牽著馬車,咱們走!”
王婆子一愣神:“走…往哪裡走?”再說這三更半夜的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別說王紫陌這一個年輕女子,單說王婆子也害怕呀!
王紫陌氣呼呼道:“蠢貨!他們進不去,那是因為他們做了虧心事,呵呵,一個大夫竟然成了皇後娘娘,其實不就是一個婊子爬上了龍床!”
王婆子聽得後背直冒冷汗,就算真是這樣,王紫陌也不能直接說出來呀,更何況陸釧現在是皇後娘娘,又盛寵不斷,真要較起真來,一根指頭就弄死她了。
王紫陌不耐煩的催促道:“還愣著做什麼?我叫你走你就走!再晚,城門就真的不開了!”
王婆子沒法,只道:“那…還要不要跟霍將軍說一說?”
提到霍子騫,王紫陌的心口又揪痛起來,這個蘇鈞姜然真的可以毫不憐惜的便將自己送給別人,她當真是眼瞎了,竟然看上了這麼個無情無義的男人!她現在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王紫陌眼底閃過殺意,道:“不必!”
她看明白了,霍子騫就算不殺她,再這麼跟著走下去自己也吃不消了,更何況她現在身子受了眼中的傷,必須要趕快找個地方好好地修養一段時間。
那王婆子擰不過王紫陌,只好灰溜溜的牽著馬向城門口走去。
也不知道能不能透過,只是不知怎的,那看守的在聽到王紫陌的名字後竟然毫不猶豫的開了城門。
不遠處的霍子騫望著王紫陌順利的透過了城門,心裡便起了孤疑。
霍家這麼大的名聲,便是三歲的小兒也知,這洋縣縣令不認他也就罷了,怎麼就肯輕易放王紫陌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進去呢?
眼下蘇康早已撤回了揚州,留下的難題已經不是甲狀腫大該怎麼解決的問題,而是大批的難民、饑民被蘇康以霍子騫的身份殺害了!
蘇康幾人輕裝上陣,沿路以假傳聖旨的方式,騙殺了越三千多民眾。
這樣的大絞殺偏偏還是糧産豐富洋縣、西鄉、石泉、鎮巴等大縣城。
一路走來,二十萬大軍全都被孤立在城門外。
但是糧草只能維持一個月的時間,現在,他們已經用掉了半個月,行軍打仗沒有糧草怎麼行?
不知怎的,原本並不傳染的甲狀腫大再次被人們熱議成傳染的,因而這些城中的縣令全都懼怕被人當成並病患殺死,所以幹脆死守城門,說什麼也不肯讓霍將軍的兵士進城,更不用說拿出糧草來補給將士們了。
霍子騫的眼底閃過一絲冷笑,哼,說什麼害怕被傳染,害怕被殺?他看,是這些人早已經昧著良心給蘇康當了走狗了!不過是貪生怕死的藉口罷了!
霍子騫跟身邊的副手說了幾句,軍隊就由岐伯和藏無法師暫領,安排妥當後,霍子騫換了一身夜行衣,領著十個手下,悄悄的摸到了城牆側面,貼著牆壁行走了一段時間後,原地等待了片刻,見四面八方確實沒有人守候,這才助力快跑了幾步,施展輕功,蹬著牆面翻身而入。
身後幾個黑衣人也跟隨霍子騫的步伐一起,悄無聲息的落在祥縣的城內。
青煙繚繞,四周寂靜,只有幹枯的老樹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