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了十幾片森林,登上了三四座山峰,甚至跨越了一條百米長的江河湖泊之後,那群土著野人的身形才逐漸緩了下來,四圍密集的樹林也變得越發稀疏。
所有人都累得幾乎癱倒,雖然在場人幾乎都是序列七以上的好手,但整整一日馬不停蹄地越野奔跑依舊耗空了他們所有的體力,甚至還有兩人在遊過江河的時候掉隊溺亡,直到夜色逐漸掛上枝頭,眾人才看見了那群綠衣野人宿營的篝火,放下心後竟紛紛栽倒在地上,悶頭昏睡了過去。
白漱倒是沒有過多的疲憊,白日早間他吃了一口龍馬的血肉,到現在才幾乎消化完畢,“吃撐”後產生的傷口已經修復完畢,三十四枚白色的火焰同時在他識海中緩慢燃燒,這讓白漱的狀態前所未有的飽滿和亢奮。
最讓白漱驚喜的是,到達序列六的中階以後,他已經可以在不透支生命力的前提下施展紙畫,雖然只是一招就足夠將他體內的生氣全部清空,但也不至於像先前那樣透支成人幹完全失去自保的能力,現在的白漱,雖說還是無法匹敵序列五的水準,但是偷襲或者從其手中生還逃遁的話,還是有機會做到的。
當然,在這高緯度地帶那叫個屁用沒有……
將昏睡的洛子幾人安頓好後,白漱也同樣燃起了篝火,青丘地帶眾妖的領地觀念似乎非常嚴重,反之,他們也極少踏入非自身領地範圍的地段,領地的交叉錯補之下,青丘古國內部是存在所謂的“乾淨”地帶,這也是為什麼那群野人選擇此地暫作休整,甚至燃起了篝火,黑夜的火苗那特麼就是靶子,甚至是明晃晃的挑釁,這若是落在大妖眼中純粹就是在找死。
乾淨地段在哪,怎麼分佈,這些白漱一概不知,但那些野人在此地生活許久,知道的自然比他們要多得多,因此白漱午間選擇與他們同行絕非心血來潮,一方面野人選擇的路線絕對是最安全最可靠的,這讓白漱等人的行程安全甚至縮短了許多,另一方面就是夜晚,如果那所謂的部落不歡迎外人,白漱他們起碼還能借這一隊野人的光,尋到能夠過夜的安全地帶。
“噶,咕咕該司西索。”
白漱正盤膝冥想,一道饒舌繞到讓人發笑的聲音從身後的密林傳出,關鍵是白漱竟然能夠隱約聽懂,從碎片記憶中他分辨出,這是妖族的語言,可是妖族的文明能夠支撐他們誕生語言嗎?為什麼迄今為止人類一方從未有過類似的記載?
“噶,咕咕該司西索。”喂,我們隊長找你)
那人再次重複了一遍,白漱轉過身來,看向那揹負弓箭,面容頗為青澀的少年,遲疑地開口道:
“在叫我?”妖族語)
“哦,你竟然聽得懂啊,厲害厲害,我還當你們這些土著連語言都沒有形成呢。”
……
白漱嘴角無聲地扯了扯,自己這邊一嘴一個土著土著叫得挺歡,哪裡想到對方也同樣以這種眼神自己,若是雙方語言暢通的話,免不得先打一架……罵一架才能消氣重點是絕對打不過),有誰願意別人用這種居高臨下的眼光看待自己呢?
“啊……抱歉,失言了,畢竟你們的實力實在太……弱了一點,我們這邊征服比自身弱小的部落時,統一都稱呼他們為土著,另外我看你們這打扮,不太像我們青丘人士啊。”
“等等,你們這裡還有其他的部族部落?”白漱刻意扯開話題道。
“以前倒是有,不過後來大部分地方基本都被統一整合了,只剩下一些隱者和極小規模的村寨,現在我們都是自稱青丘國民,誒算了我跟你說這麼多幹嘛。”男孩轉身走入叢林,隨即向後招了招手,示意白漱跟上,
“不過有一人語言暢通那就再好不過了,隊長剛才還說,若是沒人聽得懂我們高貴的語言,就直接出兵將你們全部撲殺在此呢,恭喜,撿回一條小命哦。”
……
“土著……”城市語,小聲)
野人們的營地比白漱他們這邊豐富許多,一塊塊被烤得金黃流油的血母肉擺在翠綠的寬葉上,周圍都是陶瓷做成的瓶瓶罐罐,從中倒出些許紅色黃色的調料粉隨意塗抹在肉塊上,頓時如爆炸一般綻放出滿腹馨香,野人中僅有的幾位女隊員在火堆旁載歌載舞,男性中看得興起的,也會站起身來舞做一團,好不快活,白漱甚至能有影響他們的狂歡,除了場中的舞女對著白白淨淨的他勾了兩眼,他的到來幾乎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走在前面的野人小哥不高興地剜了他一眼,因為場中的舞女有一位是他的心上人,他走到營地中唯一的一座簡易帳篷附近,側著身掀開門簾,隨後一把將白漱給推搡了進去,力量之大讓白漱打了幾個踉蹌,他無奈地瞪了那小哥一眼,這才把視線投入營帳之中。
“……”
“對不起我走錯了。”白漱轉頭就要跑出營帳,臉上寫滿了不信與淡然,畢竟他怎麼也不會想到,白天那個施展死氣強大無比的型男隊長,居然是個私下裡喜歡穿“白”的黑皮美人?那身綠色斗篷有那麼寬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