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三歲。就剩你了,速度起床。”
三井拽著被子角兒,悲憤控訴:“教練!這跟去年集訓有什麼分別?你不是說大四老人過來散心為主圍觀為輔麼?!”
“你們這老胳膊老腿的手裡現在就會抓玻璃瓶子和針管刀子,每天兩點一線除了自習就是睡和吃,再不松筋骨我看你們連籃球怎麼拿都不知道了!三井壽,你知道牧紳一昨天告訴我神宗一郎每天要練投多少個球嗎?”
三井壽接著宮野話音尾巴,二話不說跳了起來,臉色黑得像水泥墩子。
是的,把湘南眾人搞得一派愁雲慘霧的,就是那張送到每個人床頭的那張紙——去年把兩隊相爭抬升至白熱化的那些訓練專案,在今年,統統被固定了下來,甚至設了一條達標的紅線。而這條紅線,正是去年大家拼了老命沖頂的成績。
“這是招打的節奏吧……”
仙道將訓練通知單折疊好,壓在了鬧鐘底下。看來,宮野英守應該預謀這件事情很久了,他和牧紳一能一拍即合到這種地步,也真是有意思。
牧紳一是打算把海南球隊的日常訓練直接和球隊俱樂部掛接起來,難道,這也是宮野英守對湘南的打算嗎?
仙道有點心不在焉地系鞋帶,流川楓在半入睡狀態下洗漱完畢,走過來,突然問:
“你被蟲咬了?”
“啊?”仙道抬頭,而後感應到流川投在自己肩膀上的視線,抿了唇,繼續低頭系鞋帶。
“嗯。”
流川看看窗外,他和仙道的宿舍在三樓,窗外樹尖兒順著山風輕輕地晃啊晃。
他又看了一眼桌上手機顯示的時間。
“山裡蟲多,晚上找找。”
仙道停了動作,看流川楓開始以很快的速度換掉睡衣睡褲,穿襪子穿鞋戴手錶,突然站起身來,把人摁在了牆上,低頭親上去。
流川手裡的表,“啪嗒”掉在了地上。
“……找到了。”
表上的細針走過了一圈兒,仙道抵著流川額頭,看他亮晶晶的眼睛裡投出自己的影子,說。
流川飛快地再次掃了一眼仙道的肩膀,一時間竟不知道怎麼介面,只能抬手拽了他t恤,湊過去,擦了擦嘴。
仙道:“……”
要冷靜!
仙道隊長在心裡說。
仙道的猜測沒有錯,那張訓練單上面的每一個專案和每一份資料,都是有憑有據的。而他當時還不知道的是,這張單子上的所有資料,會在這次集訓後最終確定下來,成為日本職業籃球選手準入和體測的重要標準。面對一屋子形態各異的體育器械,諸星大先吹了一聲口哨:
“今後要記得,在這裡,一般喝完酒都不會有什麼好事兒。”
眾人在心頭一致表示同意。
“接下來五天,大家按照訓練表上的專案練習,到全員過紅線為止。如果大家完成的好呢,就——”
“就去寒露山野營泡溫泉是麼?”清田嘴快接話,哀號道:“學長,可不可以換個地方?!”
“怎麼?覺得去第二次無聊了嗎?”阿牧皮笑肉不笑地問了一句。
“不是!”清田斬釘截鐵:“只是不想勾起心底如海翻湧的思緒,令人墜入恍若時光倒錯的無盡黑暗!”
眾人:“……”
學文學的,拜服了。
阿牧:“……說人話。”
清田:“去第二次無聊。”
眾人:“……”
“那好,”宮野率先開口,他拍拍手,道:“如果全員成績能在原有紅線標準上提高百分之十以上,我們就換地方。”
夠狠的。
小火苗在眾人眼中一簇一簇地升了起來。為了很現實地體會到“老子早已經不是大三了”,以及避免“去第二次無聊”,兩支籃球隊的鬥志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被點燃了。一片熱騰騰的怨念+鬥志+殺氣中,好像只有仙道在想,啊,去寒露山再看一次海,也是不錯呢。
不對,其實還有一個人,也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