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水仗打得我嗓子都快冒煙了,你水杯我先喝一口。”
“我喝啦?”
“哎呀,一不小心喝完了……”
流川忍無可忍,憤而抬頭,卻見仙道抱著自己的保溫杯,笑眯眯推過來一個保鮮盒。
“嘗嘗這個。”
流川低頭,面前的保鮮盒裡擺著一疊切成片的鮮檸檬。
他盯著檸檬片看三秒,又抬頭看仙道,後者目光殷切,眼神中滿滿寫著“你嘗啊快嘗啊拜託真的嘗嘗吧”。
他伸出手,拿了一片出來,放在唇邊咬了下去。
然後,仙道有幸,看到了心上人一個前所未見相當稀罕的表情。
被酸的。
當天仙道隊長好歹轉移了主要矛盾的焦點,以退為進呈上檸檬片當賠罪。被結結實實酸到的流川心中五味雜陳,一時也不知是應該先繼續憋著陳年舊賬的火,還是把那堆酸檸檬統統拍到仙道腦門上。
又或者,好好問問他兩個小時前到底經歷了些什麼。
而仙道隊長卻已經被流川無意中治癒了。那無比自然地擱下筆吐出的一個“說”字,帶給他的震撼是巨大的。因為他突然發現,也許,在兩個人都沒有意識到的時候,自己改變了流川。
就像他改變了自己那樣。
“……聯席會太可怕了,真的不要再去參加了,扯皮預算什麼的完全是在戰鬥啊!話說湘南能吵架的人還挺多的……”
仙道拿起水杯又喝了一口——在未徵得主人同意的情況下,他直接把流川的水杯據為己有,把下巴擱在水杯蓋上講自己第一次開聯席會的可怕遭遇,期間還很自覺去開水間加了水。
“緩過來了麼?”
他試探著問全程沉默靜靜聽的流川,把水杯向他推了推:
“喝點水就不酸了。”
流川筆下沒停,另一隻手伸過來,拿起了水杯。
酸死了!仙道這家夥,太可惡了!他氣呼呼地想。
但是,在聽仙道自顧自地說聯席會上的“搶錢廝殺”的時候,他又不得不承認,仙道很了不起。即使是這麼艱難的爭取,他也可以做到。
他果然是適合當隊長的,因為他可以讓隊員相信他無所不能。
和他生什麼氣呢?
那手,抓就抓了,大家都男生,又怎麼樣?
他腦子裡亂七八糟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