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因為你去美國,你不開心、不適應、很想他,都是正常的。你們是好朋友,習慣了一起相處,他突然不在你身邊,你當然會失落。你也不喜歡他難過的樣子,對嗎?這都是朋友相處之間正常的反應,但並不能證明你對他有什麼特殊的感情,不要亂想。”
“……”
所以,那些想念,都是理所應當的嗎?都只是朋友之間很正常的感覺,不必逃避,也不必深究。
是嗎?
“那我們……還能繼續做朋友嗎?”
流川看向angeia,又問。
兒子那種似乎在討取一種允許或者赦免的口吻讓angeia心頭重重一跳,她愣了一瞬,不過很快微笑著回答:
“當然,你看仙道同學不是正在為此作出努力嗎?只要你想,你們就會是好朋友,像你和筱原一樣。”
然而,在流川看不見的桌子下面,angeia正絞著雙手,掌心滿是細細密密的汗水。這是她緊張的表現,但她不想嚇到兒子。她短促地笑了一聲,似乎是想讓兒子放輕松,也是想讓自己放輕松:
“不過話說回來,小楓,你真的可以開始嘗試去交交女朋友了。”
流川看著老媽,不由自主地瞠大了眼睛,混成一鍋粥的腦袋終於正式宕機了。
如果當時流川腦袋能夠多轉動一點點,他完全可以用一句話就把他那強撐鎮定的老媽打得手足無措——
那麼,我該用什麼來判斷自己是否喜歡上了仙道呢?
然而彼時的流川已經完全被老媽拽上了“感情很正常,和性取向無關”的邏輯幹道越跑越遠,甚至開始慎重思考關於“交女朋友”這種事情的必要性。不過流川媽媽這只蝴蝶上嘴唇碰下嘴唇扇出的一句話所直接禍及的人並不是大洋彼岸的仙道彰,而是將風暴刮到了櫻木花道的頭上。
真是奇妙。
而如果仙道知道自己的離開讓流川開始考慮正眼看女生,他一定腸子都悔青了。在那一場母子談話之後,流川楓開始將他簡單直接的高速路,分出了一道小岔口:他開始留心身邊的女生,並且像反芻知識一般開始對所見女生進行了基本分類,標準很簡單。
很吵的,和不怎麼吵的。
看著順眼的,和看著不順眼的。
有腦子的,和比較傻的。
流川楓走到場邊,接過赤木晴子遞來的一瓶水,對眼前這個已經混了臉熟的姑娘多看了兩眼。
不怎麼吵,順眼,也似乎有腦子。
他順勢在赤木晴子身邊坐了下來,說:
“謝謝。”
赤木晴子卻像是受到了極大驚嚇一般整個人都蹦了起來,臉上燙的幾乎能攤煎餅:
“不不不不客氣!”
流川抬頭看了她一眼,似乎有點兒明白晴子為什麼如此侷促。他想了幾秒,卻拍還是拍了拍身邊:
“坐。”
晴子頓時覺得,自己一輩子的好運氣,彷彿就用在這一刻了。
再浪費就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