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心中大嘆,如果世間有後悔藥,他現在恨不得整箱吞。
“因為喂過附近的貓,它們有時候會進館來。護身符也許是被貓帶出去了。我之前找了一圈,但是沒找到。”
“你怎麼不早說!”
福田沖過去揪起了流川衣領,眾人忙上前阻擋,仙道用力扳開福田的手,道:“只是一個猜想,你冷靜點福田!”
流川的話就像潑冷油進鍋,瞬間炸起了熱烈的油花,把福田摁好在一邊,大家開始分析這種猜測的可能性。
“說起來,這個能講得通耶!如果是貓的話,護身符掉在校園任何一個角落都有可能。”
“可是我覺得按照貓的脾性和智商,玩玩護身符倒是有可能,但把它一路叼出去幹嘛?能當存糧麼?或者貓還有蒐集癖?”
“沒錯兒!而且絲綢不是很容易被鈎掛麼,流川和我把校園裡所有貓據點都走了一遍,還查了它們的爪子和牙齒,沒有什麼織物的線索。我覺得應該和貓沒關系。”
“可是除了貓,沒辦法解釋護身符的失蹤啊,所有來過體育館的人都沒見過它,難道它是長腿了麼?”
“現在也不能百分百肯定一定以及確定是在館裡丟的啊?”
“拜託!穿好衣服之後,襯衫下擺都塞褲子裡了,護身符就算繩子斷,也不可能溜出去啊。”
“那會有萬一啊!”
“你當福田一溜冰場啊?護身符那種東西還能完全克服布料摩擦阻力一路從褲腿中滑下去?何況還有腰帶卡著好麼!”
話題討論的方向似乎越漸偏向於抬槓,籃球隊一夥人圍著籃球坐成一圈打嘴仗,在當天來來回回的路人眼裡看來,也算難得一見的的奇觀了。
總之,在那次不甚愉快的議論之後,流川做了一個決定,他第二天翹了課,去了明治神宮。
不過,他在寶物殿外碰到了熟人。
赤木、三井和藤真,竟然也在那裡,四人相見,大眼瞪小眼,交談兩句之後,發現目的是一樣的。
他們打算幫福田求一封護身符。
“流川,你有心了,”三井頗為感慨地拍拍流川的肩膀:“原來還覺得你是個目中無人、沉默寡言、自大傲慢、不愛交際又討人厭的囂張家夥,看來真是表象啊表象,對福田那家夥還能發如此善心,真是不容易。”
其餘人聞言默默。
三井,你確定你是在誇獎人麼?
不過流川對三井的話似乎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只是道:“我已求到,你們呢?”
“既然你已經求了,我們的心意也一併算上,由你給他吧。”藤真畢竟玲瓏心,他很清楚流川的想法,便這樣決定道:
“赤木說昨天福田的電工實驗做得魂不守舍的,周圍人看著都提心吊膽,但願這枚護身符能讓他好過一點。”
然而藤真全心全意的“但願”並沒有實現。
十多年來第一次丟失了護身符的庇佑,讓福田好似雙腳懸空般沒有安全感。童年那些鄙夷、漠視、戲謔的眼神開始再度回到他的夢中,像火炮一樣瞬間轟碎了這十多年間一切的努力——那些分數、那些獎狀、那些被解決的難題,統統變得像塵土一般毫無意義。面對流川楓遞過來的護身符,那相似卻嶄新的紫色錦囊沒有讓他感到一絲安慰,反而是更大的空虛感。
他們帶來了新的。
說明他們已經放棄了。
那個護身符,再也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