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這些事,白胥華自然是不知道的。
他之後幾日,也少見景修然與明臺的情況,只有葉驚鴻一直緊緊粘著他,在他醒來之後,便三日一次,驅力為他驅出體內的奇異毒素。
逼毒這種事,往往都是極其親密的人,才能做的。
——只因逼毒的法子,實在是極其危險的。
白胥華需得放開全身的防備,叫葉驚鴻的靈力湧入自己體內,藉助葉驚鴻的法子,為他逼出體內毒素。
這個過程中,若葉驚鴻有一點壞心,稍稍一動,便能重傷白胥華的髒腑,若再狠辣一些,便能直接漲破他的經脈,廢掉他的元府。
白胥華對於自己的師尊,自然是極其信任的。
逼毒一事,到底還是在他的身上來做的。因此雖然葉驚鴻特意舒緩了時間,隔三日方才做上一次,白胥華卻還是有些負擔不住。
他身上的傷口實在是太多了,這也便使得他體內的毒素累積成巨,接下來一段時日,他都處於一種極孱弱的狀態。
葉驚鴻將自己的三弟子當成瓷娃娃來對待,他幾乎連床都不叫白胥華下了,還經常得去屋外將在外面徘徊的二人掃走。
白胥華對此是很無奈的。
所幸葉驚鴻到底也還是有自己的事要做的,等到他偶爾離去時,景修然或是明臺便會來敲門,幾人聚在一起,細細說一會兒話。
可惜這樣的情景,到底是不多的。
等到白胥華傷勢好了些,葉驚鴻便帶著他回了青雲門。
他到底也沒有真叫自己的弟子,連最後與友人道別的時候都沒有,只捏著鼻子看白胥華與景修然與明臺說了幾句話,便催著他趕緊離開了。
白胥華最後揪著時間,與二人約定日後再一起外出遊歷之後,便被葉驚鴻帶走了。
葉驚鴻尚還緊緊皺著眉頭,道:“怎麼能與他們約下一次呢?不是要你離他們遠些麼!”
白胥華聽他頗帶著一些氣惱的抱怨,嘆了口氣,道:“您是對他們有什麼偏見麼?阿然是真正的君子,明臺也是悲憫的僧人,他們都是世間難得的賢德人物,您卻一直………”
一直叫我離他們遠些。
未免也太過沒有道理些。
最後一句話,白胥華未曾說出來,但葉驚鴻到底是他的師長,自然聽出了他的未盡之言。
頓時被噎住了。
他很想要說些什麼,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來,一時之間只能怒哼一聲,不再說話了。
心中酸澀地想:弟子長大了,便也沒有以前聽話了——
葉驚鴻之前剛剛趕到地方,想要看徒弟的時候,景修然與明臺正與白胥華上藥。
白胥華身上都布滿了傷口,為他上藥,是一件極艱難的事。便由景修然小心翼翼地撐著白胥華的身體,叫明臺更小心地為他上藥。
葉驚鴻剛剛推門,便見到自己心愛的弟子,正衣襟散亂開來,一副孱弱模樣,陷在一人懷裡。
他一眼看去,甚至還能看見弟子在衣襟下露出的一截腰身與腿腳。
——這兩人,竟然是連件貼身的衣褲都沒給他弟子留下!
這其實也可以說是沒辦法的事,若他們當真是正正經經地上藥,葉驚鴻哪怕心裡不舒服,卻也是絕對不會說些什麼的。
但最為重要的原因,便是這二人,雖然手上的動作規規矩矩,眼睛也沒有往不該看的地方看,但………
但他們的面容,卻是紅得與煮熟的蝦子一般無二的。
呸!!!
葉驚鴻面上不說,心底卻已經發出了怒吼。
我心愛的弟子拿你們當摯友,甚至為了你們兩人受了重傷,如今都還昏迷不醒。
卻怎麼想得到,自己費心護著的摯友,竟然是對他有著覬覦之心的禽獸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