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臺露出了個無奈的笑來,他道:“叫居士見笑了。”
白胥華沒有應聲,他拈起一枚棋子來,放回了小碗中。
便有明臺先起了身,他折了一道花枝,道:“既然是小僧輸了,小僧便為居士做一場劍舞。”
白胥華道:“………你還會用劍?”
他抬起眼來,眼底沉沉地落了一層情緒。
明臺帶笑道:“師父也是教導過一些,但小僧算不得精通,還請居士見笑了。”
明臺口中的“不精通”,若是叫其他習劍的人知道了,怕都是要羞愧掩面了。
這一片刺殺的人,武藝都是極精妙的。
但卻仍是破不開明臺的劍。
甚至他手中所拿的,都是稱不得“劍”的。
那只是一截花枝。
但花枝握在他手裡,卻已是成了劍。
白胥華卻沒有看他。
他收拾了棋盒,便將東西抱在懷中,平靜離去了。
有人急急刺來一道匕首,刀刃都要落到他脖頸上了,卻又被明臺使力拉了回去,甚至連白胥華的一點頭發都沒有割斷。
白胥華第二日醒來的時候,庭院裡邊已經開滿了花。
花朵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擠擠攘攘開滿了,花香不算濃鬱,卻緊緊地將整片地域都布滿了。
白胥華見了石磚之中,尚且未曾清理幹淨的沉血,不由微微蹙眉。
正巧又見到明臺搬著一盆花兒進來,他見了白胥華,因手都被佔滿了,無法行禮,便只得對著白胥華露出歉疚的微笑來,道:“居士醒來了?”
白胥華應了一聲,他道:“昨夜可是殺死了人?”
“未曾有,”明臺露出了一點害羞似的神色,他道:“怪小僧劍術不精,收不住力道,傷了幾個人,弄髒了居士的地磚,實在是抱歉。”
白胥華輕輕搖頭,他行到一旁,道:“看來你的劍術,的確是不曾有多好。”
——連手中的劍都掌管不住,的確不是多高明的劍術。
這時候,楚子徽的第七,第八封信件,已經到來了。
兩國之間,路途遙遠。白胥華的信件送到那邊的時候,已經過了一段時日。
這便是給他那一封信件的回信。
小宮人給白胥華帶來了信件的時候,面頰還是羞紅的。
她小心翼翼地屏住了呼吸,只安靜地待在一邊,並沒有要出去的意思。
白胥華也就只做不知道,他見這小宮人,沒有什麼探究信件內容的想法,便拆開了信,看了起來。
楚子徽先是答了並沒有印象。
——實際上卻並非這般的。
他未曾敢告知白胥華的是,在白胥華離開之後,他便開始起夢。
每一次夢醒,都是混混沌沌,不知身在何處,只是有著悵然若失之感,似乎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在看見白胥華送來的畫卷時,他霎時便感到了極強烈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