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胥華若是有這般本領,那他便是安排人手,也就再無意義了。
可能還會因為這些原因,叫這位疑似有國師之才的人,對楚國生出嫌隙之心。
楚帝處於這般想法,自然也就撤了一些原本的打算。
而白胥華只喝了一杯毒酒,就換來瞭如今大大好轉的情況。
照他所料,此舉一出,楚帝必定會忌憚一些,對阮酥玉的一些行動,阻力也會大上許多。
事實上,情況也如白胥華所料一般。
白胥華飲酒之後,便離席告退,他自然便以為是自己的試探激起了白胥華的怒氣,因此非但收斂了許多舉動,甚至親自派人去看了阮酥玉,暫時控住了她,叫她莫要再出手段。
但是此刻,這些事情都並不重要。
白胥華說完那一句話後,景修然面上便露出了驚愕之色,他臉色變了變,便又恢複了平常的淡然,甚至帶了一絲敬佩神色,道:“果真不愧是公子。”
他一語雙關,既誇了白胥華猜測出真相,又贊嘆他的鬼神手段。
景修然重新坐了下來,他道:“的確不錯,春滿樓背後,是我燕人。”
他頓了頓,道:“準確來說,該是我燕人國師之子。”
白胥華眉頭一動,他神色平靜,連目光都沒有一絲波動,心中卻嘆道:原來竟然是這般。
景修然繼續道:“國師本不該破.戒,國師之子,實際是國師在外時,撿到的乞兒。”
那時候,那當時的乞兒在冬夜裡只穿一身單衣,許多地方還透出血跡。
他與野狗爭食,被世人唾棄,面黃肌瘦,滿身傷痕,臉上卻依舊掛著笑。
一滴淚都不曾落過。
就好似世間所有叫人難過的情緒,他分毫都不曾有。
一次國師路過他時,偶發善心,在旁邊的攤子上買了一個包子,遞給了他。
只是這一個包子,就已經足夠一個乞兒將自己,將自己未來的整個人生都交付了。
景修然將這一段只做了簡略講述,他道:“春滿樓並非只是一處煙花之地。”
床.地之上,耳.鬢.廝.磨之間,人的口風是最松的。
便是再嘴嚴的人,也會透露出那麼一兩句事情。
春滿樓只接待有錢有權,有才有勢的客人,也只是為了從其中尋到一些訊息而已。
這些訊息彙集在一起,便成了一處巨大的資訊流。
憑借這些訊息,便是楚國之中,最為機密重要的一些事情,燕國也能知曉一些。
對燕國,可謂是如人對耳朵一般重要了。
而對燕國這般重要的勢力,卻並非是掌握在燕國帝王手中。而是為燕國國師所掌管。
而燕國國師,又將這支勢.力交給了自己的養子。但是春滿樓背後所站的人,到底還是國師,而不是國師之子。
白胥華將這些辛密都收入耳中,可算是解了心中一點疑惑。
他道:“燕國國師之子,與楚子徽可有交好?”
景修然略有些驚愕。
但是這點情緒,也只生了一瞬,便自己消弭了。
他含蓄道:“那位的風姿,也是世間難尋的英雄。”
所以國師之子對他生出些敬佩好奇,兩者再成為友人,也就是極正常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