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說到一半,卻不再說了,只微微沉默,頓了頓才道:“她已故去多年,我與她相熟,也就知曉了這胭脂製法。”
這一句話說完,周圍人便靜了。幾個姑娘頓感心痛,只覺得那位與她們素不相識的故人,定然與這位目不能視,卻風姿卓絕的少年公子有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
凹完人設,調好胭脂,白胥華便藉口身體不適回去休息。然而他走到一半,系統就出聲提醒:“今天是第一個劇情節點。”
白胥華動作一頓,他問:“女主的?”
“女主的。”
“什麼時候開始?”
“今天晚上就會開始。”
“那還早。”白胥華毫無心理負擔地回去休息了。
他這段時間也有研究劇情。作為系統宿主,他來的時間線並不是很好,現在女主雖然被退婚了,但是男主之一楚子徽卻對她留下了不錯的印象。同時作為一個敢於退婚皇族,下了當朝王爺面子的閨中小姐,她也在外有了一些名聲——而且還是很不錯的名聲。
而在這之前,她還透過收攏孤兒,初步建立了一個小型殺手組織,用這種血腥手段,有了一定的金錢積蓄。
這段時間,她還和一位商戶人家有了聯系,估計再過一段日子,她就可以召開商行——到那個時候,她就已經成了氣候,白胥華要想動她,就難了。
白胥華回房翻看了一遍劇情節點,敲了敲桌子。
這一晚很重要,女主女扮男裝,和那戶商戶人家的公子一起進了春滿樓,他們來此處本來是想檢視情況,卻不料見到了男主之一——那位被退婚的王爺楚子徽竟來此處尋花問柳,女主頓時大怒,提出與那位姑娘比試一番。
那人被她挑剔一番,也含怒應戰,而琴棋書畫詩酒花,那姑娘沒一樣比得過她,因此被好一番羞辱,連身價都跌了不少。
女主卻因為多才多藝,又很是有性格,叫楚子徽起了心思。那商戶公子,也被她迷得神魂顛倒,商行一事便這般水到渠成。
可如今白胥華在這裡,自然就不能再叫她如願了。
天色很快便暗了。
春滿樓白日裡並不待客,格外幽靜。到了夜裡,開門見客,方才有了人聲,卻也並不嘈雜。
白胥華特地換了身衣裳,確定了自己的形象完美無缺之後,就吹滅燭火,做出一副已經歇下的模樣,同時開啟了劇情追蹤模式。
整個春滿樓都被系統縮小,變成晶瑩藍色的投影,呈現在了他眼前。
來去的人呈現紅色形態,白胥華安靜地等待了一會兒,就見到一道金色的人影,協同另外幾人一起進了樓。
“把她放大。”
系統聽話地把人放大了,為了方便辨認,他還把女主恢複了正常顏色,白胥華仔細打量了片刻,笑了。
女主的容貌確實無可挑剔,細眉彎眼,小鼻粉唇。她不施粉黛,便有一股清清白蓮之態。便是現在做男子裝束,也顯得清秀俊俏,格外楚楚。
可是這般模樣,卻是能一眼就看出來是個女孩兒的。
男子眼裡,這幅打扮可能還不顯眼,只叫人覺得這人太過脂粉氣,行為舉止也忸怩了一些。
可到了女子眼裡,她耳有小孔,眉毛又太纖細稀疏,身姿瘦削,舉手投足都有一種女子特有的柔美秀氣。
可謂是太顯眼了。
也不知道女主到底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想到她來這裡是為了看一看這天下最大的煙.花之地的盛景,白胥華更偏向後者。
女主進了春滿樓,便四處打量觀察,她甚至在袖中藏著一方小冊,時不時取出記錄什麼,她身邊的商戶公子神色溫柔,只盯著她看,對他身旁的女子甚至一眼都不屑於給。
白胥華又找了找楚子徽到底在哪兒,沒找著人。他又耐心等了半晌,又見到一位金光閃閃的人影進了春滿樓後,便披上外衣,點了燭火,推門出去。
門外果然守著個姑娘,見他出來,便低聲細語地道:“公子怎麼出來了,是外邊太吵鬧了麼?”
白胥華眼蒙著白綢,對她微微搖頭,道:“是我自己心不靜。”
“……心不靜?”
這位姑娘白日裡不在白胥華身邊,卻也聽了些事情,她小心翼翼地問道:“公子在想那位故人?”
“…………”白胥華沉默片刻,低聲嘆道:“確實如此。”
姑娘小聲道:“公子若是有什麼想說的,大可以與我說一說。有些事情放在心中久了,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