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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一睡覺的時候,只是覺得胸口十分沉重,腰又被禁錮的緊緊的,他值得睜開眼睛醒了過來,然後他邊看見那個容貌豔麗的弟弟頭埋在他的胸口睡的安安靜靜,少年細又軟的頭發擦在許一的下把上,癢癢的。許一想要把許朝的手挪到一邊,只是他動一下,許朝的手抱的就更緊了,甚至還微微的簇起了眉頭。
他只能一動不動,他看著呆滯的看著天花板又開始神遊太虛。然後,他聽見他弟軟綿綿的說:“許一,我討厭你。”卻並未清醒。
忽然,許一卻笑了,眼睛裡全是打散的霧氣,他不明白,明明小時候倨傲的許朝願意陪他,明明睡著的許朝願意親近他,可為什麼許朝做夢都要說討厭他。
他知道,他在這個家裡確實沒什麼地位,可有可無的樣子,不像許朝有一個高貴疼愛他的媽媽,有一個可以和許家勢均力敵的外公外婆。他一再被拋棄,被媽媽拋棄,被好朋友江離拋棄,被爸爸忽視,他什麼都沒有,有且僅有一個弟弟,可是這個弟弟竟然夢裡都說討厭他,他又要被許朝拋棄了麼?
他不敢再把眼睛睜開,只能假裝自己還在睡覺,可是眼淚卻不受控制般的從眼角流下,淌到下巴最後滴落在他弟弟的臉上。許朝就這樣醒了,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抬眼便看見許一睡著了還在掉眼淚。
許朝曾經覺得剛到家裡的在許一,謹慎慌張像是從前家裡養的那隻貓,可是他發現他錯了,許一哭的時候和那隻貓一點都不像,
如果那隻貓哭了他會笑,可是許一哭的時候,他笑不出來,他發現自己心裡的弦,一根一根斷裂,無聲無息。
他趕緊搖醒了假裝睡著的許一:“許一,你趕緊醒醒。”
許一隻得張開早就清明的眼睛。
許朝皺眉:“多大了,睡覺還掉眼淚。”
“大概是今天摔的胳膊太疼了。”許一用袖子擦了擦眼角,那睡衣磨到了他少年般潤的面板,帶起了一片紅暈,無端的竟給這樣清秀的臉帶上了一絲旖旎的味道。
許朝不由得看呆了,但也只是一瞬便恢複了冷淡自持的樣子,他把許朝的胳膊拿過來自信的看了看,發現並沒有什麼大礙。
“嬌氣。”他轉了身子下床,打算會自己房間去:”我房間的床套拆掉洗了,李嫂忘記給我裝了,所以我才睡在你房間的。“他欲蓋彌彰。
只是不知是誰的床,每日都換的整潔,這會兒怕是還飄散這薰香,卻要撒謊說自己的床忘記裝。
“哦,睡在我這沒什麼大礙的。”許一說。
在許朝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許一終於鼓起勇氣問:“弟弟,你是討厭我麼?”他期待著他的回答。
許朝轉動門把的手停頓了一下,目光好似聚集了雲氣,不知看像哪一點:“或許吧,誰知道呢?”然後開啟門徑直的走了出去。
他沒看見,靠在床上坐在的許一終於淚流滿面,原來他只有的弟弟真的也要拋棄他了,他終於要一無所有了。
第二日上學,許一正趴在座位上睡覺,課間吵吵鬧鬧的尤其是班上文娛委員那一票小姐妹。
蔣徵徵尖叫:“你們知道麼?我剛去辦公室送作業的時候,看見了一個超級大帥哥,那可真是帥慘了。”
“有多帥啊,比七班的許朝還帥麼?”李燦好奇。
“我跟你說,長得真的可好看了,你這麼一說,我發現個事兒,他和許朝有那麼幾分相似。“蔣徵徵又一臉八卦的說:“你們猜猜,那小帥哥會轉到那個班?”
眾人搖頭。
蔣徵徵激動:“我跟你們說!!他要轉到我們班!”
那一票小姐們還沒見到人,就開始激動的不行,好像見到了轉校聲真人似的。
許一睡的迷迷糊糊的直到班主任來上英文課,才睡眼惺忪的翻開書頁,背挺的直,看的十分認真。所以他並未注意到轉校生已經來了班級,知道那人拉開了自己身邊的椅子,坐了下來,他才看清楚,轉校生的真人,楊思懿朝著自己咧開了嘴。
“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同桌了,請多多關照。”楊思懿伸出了指甲修剪的幹幹淨淨的手。
許一伸出了手呆呆的楊思懿虛虛的握了一下,他還沒轉過來,怎麼昨天認識的人,今天就成了同桌了。
他從前有一個同桌,只是後來學校裡傳許一的各種風言風語,加上許一不怎麼說話,對誰都冷冰冰的樣子,就沒有人願意和他一起了,他只是覺得無所謂,就一直一個人做最後一排,反正他早就已經習慣了被忽視。
可楊思懿不一樣,他剛到班上就和其他人打成一片,平時話嘮一般和誰都能聊的很好,人緣極好。許一不喜歡無午休,他總是隨意的在學校超市買個麵包,就在班上吃完了就算午飯,食堂太熱鬧了,到處都是人,他一個人總歸是顯得有些可憐的。上次他和許朝坐在一起,被避如蛇蠍的嗤笑的樣子,偶然想起來心都會痛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