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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毛雄輝、洛英為顧炎武《儒學新解》的潛臺詞感到糾結之時,在南直隸揚州府,兩位確切說是三個)醫學界的巨擘正在交流之中。
傅青主出生於西元一六零七年,而吳有性出生於西元一五八二年,雖然以舊時間線的名望來說,傅青主似乎更高一些,但這裡面有非主流老中醫實在太“非主流”的緣故,而在新時間線上,無論從年齡還是成就上看,傅青主叫吳有性一聲“老前輩”都是沒啥問題的。
傅青主此次來南直隸,主要目的自然是學習,次要目的才是合作,話說他對非主流老中醫的“瘟病是一種活物”這個理論很有興趣,這次來的主題就是這個。
非主流老中醫也聽說過傅青主之前的事跡,覺得這個年輕人好吧,四十多歲的在七十多歲的面前確實可以算“年輕人”)還是很有一番想法的,對於他的問題基本是有問必答,而且還把顯微鏡給傅青主用,讓他好好地體驗一下“看不見的世界”。
“方寸之間,深不可測啊”這是傅青主的第一感覺,話說由於儒釋道一家,他對“一杯水裡有八萬小蟲”之類的說法還是頗有接收能力的,但在思辨層面的接收,和親眼目睹是完全的兩回事。讓傅青主感到意外和震驚的,不僅僅是顯微鏡下存在另一個世界,更是人本身也是無數“細胞”組成的。
無論是傳統意義上的中醫學還是傳統意義上的西醫學注意,現代的“西醫”本質上是近代以後才出現的體系,對於西醫來說從來就不傳統),都更喜歡從“整體論”上來思考問題。譬如說傳統中醫講究陰陽二氣和五行相剋說,傳統西醫講究三大靈氣和四種元素,他們對人體的理解往往是抽象化的、“玄而又玄”的,而直接把人、獸的身體組織放在顯微鏡下觀察,這種“體繫上的碰撞”,真可是了不得的事情。
“人體是一個國度,無數‘百姓’組成了它,如果有賊寇病原體)擾亂,那就會讓‘百姓’們生靈塗炭,對於人來說那就是生病……”傅青主現在基本上接收了這個理論,正當他覺得沒啥問題的時候,一出“繡像畫”被吳老爺子的徒弟交給傅青主,而這位醫學界的反應分明是——“還……還能這麼玩?”
由於穿越的時間問題,洛英只看過《工作細胞》的漫畫版,而沒看過動畫版,不過這不妨礙她把清水茜的腦洞改換為比較符合“時代特色”的模式,然後自己做個草圖輪廓,讓手下潤色出來。於是乎一個“古代版本的工作細胞”就這麼出來了,很顯然目的之一是以生動的方式普及人體知識,目的之二也是對“團結”方面的變相宣傳,你看你的細胞都知道團結起來對付外敵入侵,你自己卻不知道,這也太丟臉了吧?
由於職業需要,傅青主倒是基本上忽略了昊天教聖姑的目的之二,對於目的之一確實印象深刻,他現在意識到一個他之前似乎搞錯了的關鍵點——昊天教聖姑治病,似乎並不是依靠什麼“怪力亂神”的力量,而是非常符合規則的……知識?
“正是如此,正是如此啊。”面對傅青主的疑問,非主流老中醫倒是淡定的很,“昊天教聖姑自然有昊天、後土賜予的神跡,卻也精通醫道,而且這些醫道是‘普適性’的,她能用,你我也能用,正所謂‘有教無類’。”
“所以說這才是真正的天地之理!”傅青主略略有些激動,話說在他的認識中,那些動輒“你道行不夠,用不了這招”屬於奇技淫巧,而是個人都學的會的則屬於“大道”、“真理”之類的存在,而昊天教聖姑那一套顯然屬於“大道”,從這點來說,他此番來南直隸確實沒錯。
“那繡像畫中用妖魔形象來指代各種‘病菌’,而實際上它們的形狀確實千奇百怪,猙獰萬分。”傅青主再次得出了一系列結論,然而又産生了一系列新的問題,“除了常見的病菌之外,還有大的多的‘寄生蟲’和小的多的‘病毒’存在,而這些‘妖魔’引起的病症,是出了名的不好對付……”
“湖廣之地,水澤眾多,有寄生蟲名曰‘血吸蟲’者,幼時寄生於釘螺之內,放出小蟲,名曰‘尾蚴’,侵入人身,遊至肝髒吸血為生,病人內髒病變,大腹便便,甚為痛苦。血吸蟲一旦入體,則很難醫治,但只要殺滅了釘螺,讓血吸蟲幼時無藏身之所,此瘟即可得到控制。”
“妙哉,果然妙哉!”
“夫犬者,看家護院,協助打獵之家畜也,然而有毒物曰‘狂犬病毒’者,為‘人畜共患’。‘狂犬病毒’潛伏於血,耗費數月、甚至數年來攻佔腦部,一旦腦部淪陷,犬遂狂,瘋狂咬齧,終而病故,然則被狂犬咬傷之人畜,亦可能感染‘病毒’,需在病毒入腦之前,將其斬滅,而狂犬之腦有‘弱化之病毒’,可為藥引……”
“一物降一物,鹵水點豆腐,這就是天地之造化!”
如果說血吸蟲病有地域之分,在北方少水之地極少出現,而狂犬病這種東西,理論上說你只要不被狗咬到就沒啥危險的話,那麼天花就可怖的多。傅青主現在知道,這種瘟疫的真身叫“天花病毒”,極輕、極小,感染力很強,而且令人防不勝防,就算是富商大賈、王侯將相、皇親國戚,也沒有誰說的上自己就能避開此類病毒的。
然而天花雖然生猛,感染人死亡卻不是百分之百,總有一些命硬的人,雖然染上了天花,卻依靠自己的免疫系統沒錯,就是繡像話裡的那些官兵、捕快)硬挺了過去,由於免疫系統戰勝了天花病毒,也就獲得了抗敵利器“抗體”,此後就再也不會被天花感染了,當然了,一般來說活下來的人那情形也是十分的慘烈,滿臉麻子是跑不掉的。
然後問題來了,能不能透過人工的辦法,誘發“小規模、容易被戰勝的天花”,從而讓人體獲得“抗體”呢?傅青主看著描述,忽然想起了什麼……莫非這就是“人痘”的原理?
所謂“人痘”,說的是一種起源於隆慶年間寧國府的防治天花的方法,其“藥引”其實就是天花病人身上的結痂。這種方法以當時的評判標準“相當的有效”,卻也“相當的危險”。在通常的情況下,每一百個被接種人痘的孩童裡,有八十到九十個能活下來,並且獲得終身的免疫力,但剩下的十來個倒黴蛋,卻有可能直接感染天花,死的慘。
“所以說‘人痘’還是‘病毒’弱化的不夠,必須用別的方法來保證安全。”傅青主思考著,然後得到了一項新的提示——你見過得了天花的放牛娃麼?
“這個……好像……真的……是這麼回事……”
放牛娃可是非常常見的餬口活計,如果不考慮天命加身的明太祖當年當過放牛娃的話,那麼這個行當幾乎沒有出頭的可能,但是……但是傅青主確實不記得有過得天花的放牛娃了……或者說就算有那種滿臉麻子的,也是先得天花,然後再去放牛的。
莫非這牛是天花的剋星不成?
傅青主繼續看昊天教聖姑對“牛痘”的描述——天花並不是只感染人類的,它也是人畜共患病。但是牛的免疫系統比人強不少,對人來說致命的天花病毒感染,對於牛來說只是一場小病,而經常和活牛接觸過的人,非常容易感染上“被牛弱化過的天花病毒”,至多出一些區域性的、不明顯的小痘,就能獲得寶貴的“抗體”!
對於傅青主來說,這一番描述簡直是“一語驚醒夢中人”,這不僅僅是“用牛痘取代人痘更安全”的方法,更是“利用動物來弱化病毒”的思想,而這一番思路推演開去,得有多少兇神惡煞的瘟病被降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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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傅青主正在為找到治病的思路而欣喜之時,這種治療思路的提供者,也就是昊天教聖姑,則在緊鎖眉頭之中。
“嗯哪,我相信我們的地盤,沒有成體系的新阿拉伯帝國滲透了,但是在福建,這一切卻不甚樂觀。鄭芝龍是個狡詐的老海盜沒錯,但他的統治體系還是太古舊了一些,所以……”
毛雄輝的聲音:“所以你認為可能有大新聞、大動作在福建發生?”
洛英思考了一下,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