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這是一場低水平的戰鬥。其中的一方是依靠宗教洗腦的狂熱,另一方則是高額賞金激發的血勇,至於“陣法”?那隻在戰鬥的初期出現,一旦真正打起來之後就變成無腦大亂鬥了?然後你說火器?那也確實有,不過考慮到雙方的火銃手可沒有那麼多訓練的機會畢竟燒錢),所以其準頭以光複軍的標準看簡直慘不忍睹,所以最終對抗的勝負還要看肉搏戰,而在這個問題上,“玄天銀甲勇士”有不小的優勢。
在大規模冷兵器格鬥中,越慫越怕死越容易死,越猛越囂張反倒嚇住對手了不容易死的情況是普遍存在的,而玄天聖教教徒還真被大神棍和他手下的忽悠出一股不怕死的勇氣,相對來說為了錢賣命的西清騎兵落了下乘。
於是乎在確信無法取勝之後,這一支騎兵迅速選擇了撤退,力圖避免進一步的損失,而這種撤退顯然被玄天聖教教徒當成了“妖魔不堪一擊”的標誌,從而繼續增大了虛妄的“勇氣”,而在作為前鋒的騎兵撤退方向的上游,一支馬拉炮車的隊伍正在迅速接近。
大約半個時辰後,再次發覺“前方有敵人可以殺”的玄天聖教教徒再次發出歡呼聲,之前的那次勝利讓他們輕敵,以至於準備再來一次刀槍見紅的大戰,但當他們終於殺到近前的時候,發現太不一樣了。
“大規模、集中地使用火器”,這是在射速很低的黑火藥時代提高火器威力的常用辦法,當然如同王永春主持製造的“銃車”那樣的“集中”與“密集”,確實很有戰術意義——一挺火銃當然不能當機關槍用,但是如果平均每輛銃車上有二十挺火銃,輪番開火,幾十輛這樣的銃車聚集在一起的話,那確實有後世“機槍陣地”的幾分風采。至於那些狂熱的玄天聖教教徒的下場……總之是比較慘。
被神棍洗腦忽悠出的虛假勇氣,在冰冷而慘烈的現實面前碎裂,而到了這個時候,平常看起來彷彿無所畏懼的狂信徒,到了這個時候往往比普通人更膽小,更慌張,逃竄的更快,而這種逃竄確實體現在進攻的玄天聖教教徒身上——死於己方自我踩踏的人居然比直接被銃車打死的還要多!
於是乎這一回合算是西清政權扳回了一局,但這種勝利也是短暫的,因為很快“玄天金甲力士”的“超級武器”——裝甲驢車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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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聽起來名稱搞笑,但裝甲驢車怎麼說也是吳三桂的手下化了好大的勁兒才發明出來的玩意兒,這東西本質上是盾車的改進版,由於可以買到南直隸産的均勻鐵皮,防禦力比傳統的盾車有所提高,但最關鍵的一點是,這些車子是畜力驅動的,車“內側”的驢子其實是在拉動車的後半部,同時力道傳遞到前半部,因此也受到了正前方巨大盾板的保護,至於為何不用騾子和馬,而用驢子,其原因無非是驢子比較小,還相對便宜。
根據測試,這些裝甲驢車對火銃有非常好的防禦能力,甚至比較小的炮也可以抵抗一下,用裝甲驢車掩護兵丁在銃彈之雨中進攻毫無疑問是一項好的選擇,至於之前消耗掉的那些“玄天銀甲勇士”,那真的只是消耗品,僅此而已。
然而預料中的硬碰硬戰鬥並沒有發生,在確信己方的鉛彈之雨無力突破對方的防禦之後,西清軍隊迅速做出了一個選擇——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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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清政權的二號人物姜鑲坐在潼關關城的大帳內,神情飄忽不定。
毫無疑問,對面叛軍的正在步步推進,而且姜鑲也吩咐手下堅壁清野,等叛軍推進到潼關底下再一舉圍殲之,所以目前的戰局在他看來真不是個事兒,姜鑲真正擔憂的,反倒是那個“昊天教聖姑”來信的後續。
姜鑲是個“不夠迷信”的古代軍閥,他這樣的人或許承認“超自然能力”的存在,卻總覺得那些神神鬼鬼的距離自己十分遙遠。但當他發現昊天教聖姑似乎對自己的過去了解的異常清楚的時候洛英:嗯哪,本宮有詳盡的歷史資料),他真的是覺得怪力亂神之物從評書、話本裡鑽出來了。然後經過仔細的琢磨,姜鑲得出了兩猜測——要麼昊天教聖姑是真的法力無邊,能掐會算,要麼她派來的線人、奸細實在太多,多到無孔不入的地步,無論是哪一種,都讓他感覺到心跳過速。
正所謂“鳥擇良木而棲”,曾經是明將後來是清將的姜鑲早就沒有什麼節操可言了,讓他在戰場上倒戈,背棄舊主的事兒他絕對做的出來,更何況現在的濟爾哈朗和福臨那廝,哪一個配得上“舊主”的資格?
所以要不要接著這次叛軍作亂,幹脆把大多數兵力握在手裡,把濟爾哈朗和福臨那兩個貨全滅掉呢?姜鑲想著,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發難……不發難……發難……不發難……
“甚好。”在思考的結尾,姜鑲只是很平淡地說了一句話,然而這種平淡中暗含著狠辣的殺氣,在這一刻,新時間線上的姜鑲和舊時間線舉義的姜鑲的思維空前的一致。
有什麼不敢幹的?老子就是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