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tyetop >
sty1nove.k"
dataads297"
dataadforat="auto"
datafuidthresponsive="true"><ins>
當朱由榔這個廢物藩王在渾然不覺中前程未蔔之時,另一位一度擁有過接近皇帝權力的王爺則是切切實實地走向了死亡……毫無疑問,他就是被濟爾哈朗囚禁的多爾袞。
如果說京師之變後大約一個月的時間裡,多爾袞的精神處於混沌狀態的話,那麼真正被運到西安府關押起來的時候,睿王爺倒是慢慢清醒過來了,然而恰恰是這種清醒導致了他清楚地意識到,鄭王爺隨時可能對自己下手,所以他保命的絕招就成了——裝瘋賣傻。而恰恰是由於裝瘋賣傻的技術比較高超,他倒是慢慢得到了一些外界的訊息,無一例外,都是毛賊、妖女越來越囂張的事情,而其中最可怕的,則是連在遼東的老巢都丟掉的噩耗……
所以他後悔啊,真的後悔啊,多爾袞當然不是後悔入關,而是後悔他沒有在入關前集中兵力把“東江餘孽”清掃一邊,那時候的毛賊還不強大,完全可以圍毆致死,而恰恰是錯失了這一機會,到現在他只能無奈地收獲苦果……
多爾袞曾經以為這種折磨是無窮無盡的,直到他發現自己的身體在急速的惡化之中,才算鬆了一口氣,他很快就要死了,死的憋屈,死的恥辱,死的根本對不住天命汗努爾哈赤),然而就算他依然大權在握,也找不到任何解決問題的辦法,在完全不講道理的毛賊、妖女面前,他只能悲催地從一個失敗走向另一個更加嚴重的失敗。
順治九年九月初四,滿懷著不甘、悔恨與詛咒,怎麼說也曾經是梟雄的多爾袞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對於奴才稟報的多爾袞死球一事,濟爾哈朗的反應無非是“知道了”,權力鬥爭中親情值幾毛錢是一個原因,更重要的則是他現在也自身難保了。
從表面上看,濟爾哈朗的“西清”仍然佔據著西北的廣闊地區,單純就地圖上的面積而言十分嚇人,但現在稍微有點知覺的人都知道經過長期的旱災和戰亂之後,陝西、甘肅、寧夏等地已經是赤地千裡,滿目瘡痍,唯一相對富裕一點的山西處於相對突前的位置,隨時可能被打,至於北直隸的那個京師,根本就是一旦天津方面的逆賊有了大動作,隨時準備撤離的處境。
不要說大舉擴張,恢複“我大清全盛時期的疆域”,哪怕是依靠這幾個省的稅收養活龐大的軍隊都是難上加難,至於對富有的晉商強徵稅款?你真不怕他們狗急跳牆,把整個山西都出賣給毛賊?而最終“解決”問題的方法無異於飲鴆止渴——晉商把山西豐富的煤炭資源販賣給毛賊旗下的趙賊,以換取糧食和兵器。由於毛賊那邊並不十分缺少煤炭,而濟爾哈朗這邊嚴重缺糧也缺兵器,所以這些交易中飽含著“宰人”的血腥氣息實在太濃烈了,至於毛賊那邊得到了巨量廉價的煤炭後會不會造成什麼更嚇人的大殺器,濟爾哈朗想不出,也不敢想。
至於西清這邊自身的武器研發工作,表面上隸屬於鄭王爺濟爾哈朗,實際上卻足以分庭抗禮的大軍閥姜鑲在負責,他確實找到了適合這項工作的人選——了一道人王徵的兒子王永春。話說這了一道人是和徐光啟齊名的明末大科學家,當初在陝西的時候製造了很多兵器包括複原的諸葛弩)讓李自成大吃苦頭,後來李自成捉住王徵,試圖讓他為自己製造兵器,老頭子卻絕食七天而死,而他的兒子雖然學到了父親的一些真傳,但在意志力上,差的實在太多了。
於是乎姜鑲成功地讓王永春為自己服務,製造出一些看起來牛逼轟轟的兵器,然而在仿製從毛賊那邊買來的武備上卻迅速遇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材料!他們嚴重缺乏符合需要的材料。
西清政權治下並沒有吳國公那邊的高溫冶煉技術,也沒有在熔融的鐵液中用石灰脫去過量的硫的技術,這導致王永春能使用的鋼鐵材料含硫量太高,脆性太大,無法承受大量黑火藥爆炸時的沖擊力,至於用增加銃體厚度的“笨辦法”,只會讓火銃增重到難以單人使用的地步。於是乎在嚴重材料不過關,只能因陋就簡的前提下,王永春的“高科技”迅速走向另一條詭異的路,如果毛雄輝來到西安府則會感嘆——你們這是在造“管風琴炮”麼?
所謂的管風琴炮,其實是把一堆大型火銃或者小型炮)安裝在車輛上,依照“密度就是正義,射速就是真理”的思路,遇到大批敵人就一股腦地轟過去。了一道人在《新制諸器圖說》中也有類似的設計,現在被他兒子發揚光大了,這可是號稱“兩個人就能擊敗一百個人的存在”,盡管面對遠端炮火轟擊沒有什麼辦法,但對付大批步兵、騎兵都是上上之選。
————分割線————
當姜鑲旗下的王永春大搞“管風琴炮”他自己起的名字是“一窩蜂炮”)之時,在李自成的大順政權盤踞的湖廣省,一項重要的技術擴散正在進行之中。
技術擴散是不可避免的,代差和社會發展水平高低至多能“延緩”,卻無法杜絕。看著那些十七世紀後開始騎著馬用火槍的印第安人就知道,在戰事緊迫的情況下,“祖宗傳統”的影響力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大。而李自成命令劉體仁拼命仿製、學習買來的火器也是自身安全考慮,畢竟雖然現在毛雄輝看起來客客氣氣的,真要是翻臉,大順徹底滅亡怕是用不了幾個月。
而劉體仁本人,則充分發揮了“群策群力”、“高手都在民間”、“人多力量大”等思路,招募了一群研究銷器的匠人和火器作坊裡的工匠一起進行研究,而由於“人多嘴雜”、“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想法”,結果仿製出來的東西簡直如同腦洞集中營,不仔細看根本搞不清哪個是對應哪個的,由於每個工匠都有自己的“型號”,導致零件之間不通用,修理、維護起來難上加難。
劉體仁忍了很久,希望這群他看好的人能給出一個解決方案,結果他卻看到了撕逼——幾乎每個工匠都要求別人按照自己的規則、尺寸來,由於個人的力量太過渺小,很快就發展成為拉幫結派、群雄逐鹿的態勢,而這時候忍無可忍的劉體仁終於爆發了——
“老子找你們來是仿製買來的火器的,不是看你們天天吵架的!不想混的快滾,老子看你們長氣!就沒人想到每個人都只做一部分零件,做的大小都一樣,然後再拼起來麼……呃?”
回答劉體仁的是寂靜,而劉體仁自己似乎也明白過來了——對啊,為何不用這樣辦法呢,每個工匠只造他負責的那幾個零件,要求尺寸相同,能夠互相更換就是了,然後再把這些零件組裝起來,豈不是比工匠一整個一整個火器地製造起來快許多?
雖然現在的劉體仁並不知道,但這確確實實是“標準化大生産”的思路,怎麼高估都不為過。古代的“標準化大生産”短暫地出現在秦、馬其頓等古典政權統禦的時代,而近現代的“標準化大生産”還要感謝汽車大王福特的思路。把“生産一整個、可以直接使用的器械(不管是不是武器)”變換為“生産一個或數個部件,然後在整體組裝”,說是一場革命也差不多。值得注意的是,劉體仁的這種思想並不是從毛雄輝那邊學來的,而是自己根據毛雄輝那邊的一系列傳言想出來的,能做到這一點更是難能可貴。
無意中促成了一場非常重要的“技術擴散”的劉體仁,現在卻只覺得他能夠一下子讓那群工匠無語加聽話,也算是一大勝利,而這種勝利的規模顯然遠遠不夠,他非常想把更多的“技術”偷學過來!
————分割線————
如果說西清政權這邊的“技術擴散”屬於走上了另一條路,而大順政權這邊的技術擴散屬於歪打正著的話,那麼大西政權那邊的技術擴散則屬於因地制宜了,畢竟有“嘉州油井”這麼個東西的前提下,很多思路就會不一樣。
嘉州油井建於西元一五二一年,深達一百多米,可謂同時期世界採油技術的巔峰,而石油這玩意,和平時期用於膏車潤滑),製造黑墨,戰時的時候是優質縱火材料。現在的嘉州油井控制在孫可望手中,源源不斷地供應這燃料,而野心勃勃的現任大西國國主顯然對打到漢中去有非常大的意願,因此對石油的開發也愈加的急切,投入也更加的多,正所謂重賞之下不僅有勇夫,更有能工巧匠,孫可望手下招募的人搗鼓出來的“石油新玩法”,怕是足以讓毛雄輝形成“腦洞大爆炸”的既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