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炭酸？宋老先生真的搗鼓出了石炭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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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科技的研發過程，就整體來說是線性的、有規律可循的，但具體到每一個專案上，卻是被隨機性各種影響、甚至主宰。
以後是著名的青黴素發現為例，如果弗萊明不是一個不拘小節的人，那些葡萄球菌培養基沒有被青黴菌汙染，那麼人類歷史上救活性命最多的神藥，怕是要晚幾年，甚至幾十年才出現。
而從煤焦油中透過分餾方法制備石炭酸的技術，確實存在很多撞大運的部分，宋老爺子福大命大造化大，帶著兩個兒子和一大群工匠，硬是把粗品的石炭酸在十七世紀給提煉出來了，後世那位名叫龍格的泰西化學家到一八三四年搞定這事兒，這種慘烈的對比確實只能說明，宋老爺子確實運氣指數ax。
毛雄輝仔細地檢查過宋士慧交給他的樣品，在確定了那玩意兒的物理性質和化學性質，尤其是遇到三價鐵離子變為紫色之後，非常鄭重地宣佈——這一輪發現夠一個子爵的爵位！
盡管對鎮江侯……應該說吳國公的種種奇特行為有心理準備，但此刻的宋士慧卻産生了莫名其妙的疑問——此物從煤焦油中分餾而得，還沒看出什麼厲害的用途，為何……他實在是想不出來為何如此“值錢”？
毛雄輝哈哈大笑，然後問，你知道“療傷聖水”的用途吧?
宋士慧點頭，然後說莫非這“石炭酸”(他已經接受了這個命名)也是用來殺菌消毒的？
毛雄輝說正是如此，石炭酸確實是非常優秀的消毒劑，而且相對於“療傷聖水”，這東西便宜的多，産量也大的多！
宋士慧聽罷欣喜若狂，果然這是“劃時代”的大發現，夠一個子爵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不過他仍舊有疑問——是藥三分毒，而這石炭酸燒手燒的厲害，這玩意兒用來消毒，莫不是毒沒了，人也沒了……
毛雄輝非常認真地回答——拋開劑量談毒性的就是耍流氓，高濃度的石炭酸確實會腐蝕面板，把人和菌一起殺了，但只要濃度夠低，那就真沒有問題。而且他建議宋士慧好好想一想，這玩意兒配上水去作為稀溶液當然好，不過還有另一種更方便的使用方式……
宋士慧想了有那麼一會兒，然後終於下定了決心——依照國公所言，莫非是把石炭酸放到肥皂裡?
毛雄輝點頭加鼓掌，心說這上路子的人就是不一般，那思維跳躍能力非同小可，石炭酸加入到肥皂之中，在洗手的同時殺菌消毒，豈不美哉?
宋士慧先是點頭，然後猛地搖頭，他提出了一個很現實，也符合邏輯的問題——那‘石炭酸’是酸性的，可肥皂卻是堿性的，你把石炭酸放進肥皂，那就是酸堿中和了，藥效豈不是大受影響?
毛雄輝說，你的想法很好，但讓石炭酸産生酸性的結構和讓它能夠殺菌消毒的結構不是同一個，所以新增到肥皂裡並不影響效果，雲雲。
宋士慧想了一會了說，既然肥皂可以新增石炭酸，那麼也可以新增其他的藥物達到類似的效果吧?另外甚至可以加入香料，做成“香皂”，豈不是大受歡迎，財源滾滾?
“正是如此。”毛雄輝報以由衷的微笑，他現在很高興，他是真的很高興，因為這不僅是宋老先生的兒子思路廣泛的問題，更是對面絲毫不覺得談“利”，談賺錢有什麼問題，這分明是思路從“務虛、談玄”到“實事求是，腳踏實地”的過渡，而宋士慧正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見證者……
“很好，下面研究的課題最好放在肥皂上。”毛雄輝提出了他的建議，然後問現在的肥皂生産是否遇到什麼問題？
宋士慧顯然是下了工夫的，立即說明瞭製造肥皂的油脂太貴，外加堿面有些不夠用了，而他得到的回複是——“油脂會有的，堿面也是會有的，而且都是從遠的地方運來的，敬請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