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以千計的屍體橫七豎八地倒在河道至湖州城牆這一片的土地上,腥臭的汙血幾乎形成了一大片的“紅色沼澤”,至於同樣數以千計的俘虜,那死的比地上到的那些更恐怖一些——燒,使勁燒!
望著城外那些“瘋狂之人”的狂歡,明明是沖天的烈火,卻讓田雄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而這種徹骨的寒意很快又被更現實的威脅所取代——城門!城門快撐不住了!
原先分散射擊的重炮,現在全部對準了湖州府城的東門,沉重的鐵球炮彈和更加沉重的混凝土彈如同流星雨一般沖擊、啃噬。這種火力密度不僅僅超過了城門、城樓的承受能力,也超越了田雄手下的心理承受能力,一時間世界末日般的絕望感在城內四處蔓延,有相當比例的兵卒和軍官趁此機會猛抽“福壽膏”。
“畜生!廢物!愣著幹什麼,快去用石塊堵死城門!”田雄到這個時候仍想垂死掙紮,只不過已經聞風喪膽的手下完全達不到還能掙紮的要求,東側城門和城樓迅速進入全面崩解的狀態,而往城門甬道裡塞石頭的速度顯然跟不上崩潰的速度。
“啟稟主子,大事不好,城門被砸開了!”
“啟稟主子,大事不好,有大批從賊亂民和逆賊推著裝土的車子沖過來,護城河也被填出一條道來!”
“啟稟主子,大事……”
“別說什麼大事小事了,逃跑要緊!”田雄到了這時候已經沒有了任何死守的勇氣,但他很快又發現了自己早已沒有了逃亡的可能。煙花,他看到了太多的煙花,那都是逆賊用來傳遞訊號的玩意……西邊有、北邊有,甚至南邊都有!
“他奶奶的……”田雄半句話沒罵完,就再次聽到手下“大事不好”的稟報。至於發生了什麼事情那是連猜都不用猜——誰還看不見天上飄著一個碩大的妖眼,地上逆賊入城的殺聲震天。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面對已經徹底崩潰的局勢,走投無路的昂邦章京發出了瘮人的狂笑,“蠢貨!蠢豬!廢物!蟲豸!你們不就是想把老子抓起來殺掉麼!老子偏偏不會死在你們手裡!老子的命由我不由天!”
剛剛聽完主子說完“豪言壯語”,以為還真有什麼破敵之策的奴才們,赫然看到昂邦章京拿著大刀片子朝著脖頸砍去,要阻止已經來不及……
“哈哈……呃……撲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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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雄死,湖州破,新紀錄。
好吧,悲催且咎由自取的昂邦章京田雄,創造了開戰以來崩潰最快、建制尚完整的前提下城池易手最早,城池還有一多半在控制之下時就自殺的“最弱雞”記錄,這個在新時間線上一度牛逼大發的昂邦章京就這麼死了,死的輕於鴻毛……
然而這一切早在開戰前就已經註定——實力對比,如此懸殊的實力對比。就算不計算翟五和尚、李小花背後還有毛雄輝的支援,單憑這兩個將領控制的勢力,對田雄已經具有完全的碾壓之勢。至於依靠“福壽膏”來控制手下防止逃散,用“虎賁藥”來強行激發戰鬥力的做法,那都是卑微不堪的小伎倆,在真正的火力壓制和堅定的戰鬥意志面前真的是屁都不是。
不過田雄的敗亡並非是湖州戰事的結束,要徹底清掃汙穢,要徹底地銷毀毒品、販毒者和吸毒者,都是需要時間和耐心的。田雄在湖州的軍事力量有兩萬人左右,而城中還有三萬左右的民眾,而這些民眾中包含了毒販子、幫閑等一系列人渣,還有一些喬裝改扮的敵兵也混跡在其中,不把他們挑出來、解決掉,這湖州之戰就不算完美結束。
於是乎一場大規模的搜查、舉報行動在湖州府城開展起來,正所謂“民眾的眼睛是雪亮”的,那些喬裝改扮、試圖混跡在百姓之中的毒販子、幫閑,很快就被揪出來一頓暴打,然後就成了焦糊版燒烤人肉,至於躲起來的敵兵……這個更簡單,田雄的手下吸毒率無限接近百分之百,就算藏的再嚴實,過幾天就忍不住要吸“福壽膏”了,至於怎麼鎖定“福壽膏”?人力搜尋,廣泛舉報是一部分,另一部分,當然是緝毒犬啊。
狗的鼻子比人靈敏的多,對“福壽膏”這樣氣味特殊而濃烈的玩意更是敏感。訓練緝毒犬的過程基於一個簡單的條件反射——狗先聞“福壽膏”,記住氣味了,再去在一堆物品中以嗅覺搜尋“福壽膏”,找到了就有獎勵,長此以往必然會形成主動尋找“福壽膏”來邀功的思維模式。古代版的緝毒犬自然沒有現代那些經過嚴格的基因選育的緝毒犬那麼牛逼,不過用來追蹤本來就是古代水平的毒品和吸毒者完全足夠。
於是乎“陰暗的角落裡,一個蓬頭垢面的家夥正在貪婪的抽‘福壽膏’,忽然一聲狗吠,一群人沖出去抓住他,烤了”的事情頻繁出現,至於那些身上搜出“福壽膏”卻死活不承認自己抽大煙的家夥,只要關上一兩天,毒癮發作就什麼都暴露了。至於那些抓住的販毒者則充分發揮了“文火”的威力,小火苗從腳心開始烤,三個時辰才烤死你怕不怕?
在販毒者和吸毒者的慘叫和燒烤人肉的焦糊味中,這座一度落入毒魔之手的城池正在涅槃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