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蔔拉欣一臉恭順地看著面前的這位“東方韃靼人大王”,心中毫無波動,甚至還有點想笑……畢竟他可是目睹過真神使者展示種種不可思議神跡的“天選者”之一,那個看起來高高在上、囂張無比的“韃靼人大王”,無非是一個目光短淺的異教徒蠢貨而已。
然而易蔔拉欣非常熟悉與異教徒蠢貨交流的技巧,只要禮節到位,姿態做足,就非常容易獲得這些蠢貨的信任,而某些好奇心較強、胃口較大的蠢貨需要一些小禮品來打動,面前的這個“韃靼人大王”顯然就屬於這一類。
易蔔拉欣獻給阿濟格的禮物是一個神秘之盒,用非金非銀非銅非鐵非竹非木的神秘材料打造,上面雖然有一道淺淺的痕跡,但整體看來溫潤如玉,據說有神秘的精靈居住於其內,一按神秘之紐就會點燃五彩之光,演奏極其悅耳的音樂,而這神秘的精靈並不需要人類的食物,只要將神秘之盒顏色最深的部分放在光線之下,精靈就有用不完的法力……
(好吧,任何來自後世文明世界的人都看的懂這貨其實是一個塑膠外殼的太陽能音樂盒,五彩之光那是不同顏色的發光二極體,至於那一條淺淺的痕跡是什麼?因為……因為……音樂盒上面的“ade in china”被刮掉了啊……)
當那伴隨五彩之光的空靈、美妙的音樂聲響起,阿濟格欣賞了一會兒後露出了欣喜的表情——“本王聽說天方奇人精通秘術,果然名不虛傳……”這後一句故意拖著長腔,是個人就聽的出來潛臺詞是——“你這廝遠涉重洋而來,所圖一定甚大,老老實實地說出來!”
易蔔拉欣顯露出被“嚇到了”的狀態,裝出一副戰戰兢兢的“下等人”熊樣,然後小心地問道:“偉大的王上,聽聞這東方之地上有一些偷竊秘術,妄稱神名,為非作歹的叛匪?”
在易蔔拉欣說出“偷竊秘術、妄稱神名”這幾個字的時候,阿濟格腦海裡飛快地閃過毛賊、妖女的嘴臉……沒錯,是他們,就是他們!這兩個極為無恥、極為可憎的家夥是大清之禍害,也是阿濟格的心病,他們的秘術和妖法幾乎是不可對抗的,而現在竟然有了和兩個大禍害處於同一檔次的奇人出場……這讓阿濟格怎能不激動?
在阿濟格以鄭重的語音確認了“偷竊秘術的叛匪”存在之後,天方奇人易蔔拉欣迅速開啟了話匣子,看得出他更確切地說,是他背後的勢力)對近幾年來發生在東方的事情是有不少了解的,而每一條的“吻合”,都讓阿濟格心中的激動膨脹一分。果然只有奇人、異人才製得住妖孽,真是天助我也!
然而阿濟格表面上卻還是一臉漠然和不屑:“來本王這裡行騙,聲稱能除掉妖孽然後慘死的人多到海了去,你怎麼證明,你真有除掉妖孽的本事呢?”
易蔔拉欣立即表示他可以證明給“偉大的王上”看,而且他們不僅可以幫助王上除掉妖孽,還可以幫助王上根除掉一切頑敵……當阿濟格要求易蔔拉欣展示“強橫的秘術”的時候,天方奇人卻說那東西太過兇殘酷烈,不便於在王府內施展。
“兇殘?酷烈?很好,本王要的就是這樣的秘術!”阿濟格詢問易蔔拉欣需要什麼,得到的回複是“死囚,盡可能多的死囚。”
死囚這玩意,大清英王手上當然不少,而且屬於根本不值錢的消耗品。阿濟格對“天方奇人”需要死囚的行為産生了一個猜測——莫不是要做什麼“降頭”、“煉屍”?
後來的事實證明,他猜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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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面板黝黑、身材矮小的南洋土著“狂信者”抬著“法器”和“法衣”,如同兩條忠狗一般在身為“天選者”的易蔔拉欣身後行走,而天方奇人看了看院落中數量過百的死囚後,露出了促狹的笑容。
很好,很好,果然是“大手筆”,這個異教徒蠢貨大王,為了除掉“禍害”果然捨得投入。這片院落位於廣州城外,下風向的位置,而這些安排顯然是“韃靼人大王”也懼怕“死亡之霧”的威力。
死亡之霧?沒錯,這就是這可怖之物,當然也是神賜之物的名字,新阿拉伯帝國的軍隊橫掃整個美索不達米亞,讓薩法維波斯、奧斯曼土耳其帝國的大軍屍橫遍野的正是此物,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源於被真神賜福的、偉大的哈裡發阿裡木奧薩馬……
易蔔拉欣在心中虔誠地回憶著那血淋淋的神跡,手上的動作卻沒有任何遲疑,他非常麻利地穿上一身古怪的鎧甲,戴上一個古怪的面具,然後拿起那同樣古怪的法器,念著更加古怪的阿薩辛派經文,走進了死囚所在的院落。
殺戮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