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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俗的小尼姑四妮法號淨音,但她絕不喜歡別人喊她這個名字,因為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恥辱記憶。至於為何恥辱,想想阿q那兩句“凡尼姑,必與和尚私通”與“和尚摸得,我摸不得?”就大概能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後世的人往往有一種幻覺,覺得現代的寺院只知道撈錢很汙穢,而古代的寺院各種清心寡慾很純潔逼格很高。但事實就是在撈錢方面,古代寺院的節操下限可能更低,看來明清時期那些流行的黃書裡,各種妖僧淫尼的行徑就知道是啥玩意兒了。
四妮原來所在的尼姑庵,本質上是個“風味獨特”的窯子,至於“尼姑”這個身份,本質上接近於“反差萌”、“制服誘惑”,而這讀作尼姑庵,寫作窯子的地方的常客,可是包含某些表面上“德高望重”的老和尚的。
在真資格的“必與和尚私通”、“和尚摸得”的淫窩中,四妮整整熬了四年,各種血淚斑駁、把淚水往肚子裡咽的四年,然而在這兵荒馬亂的年月,能活下來已經是極大的恩賜(從這個角度看,她比遼東那個“四妮子”幸運的多),她還能奢望些什麼呢?……然而本以為絕無改變希望的情況在鎮江侯的軍隊攻入應天府的時候得到了改變,奢望居然凝成了現實,至於四妮的還俗和參軍,前者是她自己的意願,至於後者……其實是聖姑的某種宣傳策略。
就如同楊愛(柳如是)成為一名語文教師一樣,她再怎麼優秀,對整體教育力量的影響其實微乎其微,但如果從移風易俗的宣傳角度來看就是另一回事了——一個昔日的名妓成為一名優秀的教師,正能量不正能量?勵志不勵志?
而在“還俗小尼姑參軍”這件事上,宣傳的重要性也遠遠超過了具體軍力上的重要性。還俗的小尼姑都能參軍,大老爺們還認為“好男不當兵”要不要臉?而對於對手來說,被一個還俗的小尼姑各種燃燒彈糊臉,是非常嚴重的精神打擊。至於小尼姑本身戰鬥力如何,那恰恰是最不重要的事情,當然為了防止發生墜艇事故,精挑細選和嚴格訓練那是必須的。而四妮能從一大堆小尼姑中脫穎而出,那努力程度和自身素質還是能勝任“飛行員”的,譬如說這次乘著飛天眼到“高空”練膽,四妮得的就是“乙”,比袁通還高上一個檔次,而這個水平顯然是頗有含金量的,要知道四妮所坐的飛天眼飄上去的時候風可比袁通上去的時候還大!話雖如此,但袁通心裡不服啊,他要當“飛行員”就是為了出人頭地,不讓旁人看不起自己,可現在居然被一個小丫頭片子給比了下去!是可忍,孰不可忍!
於是乎四妮就成了袁通眼中的勁敵,追趕的物件,無論如何也必須超過的人。但有句氣死人的話是“努力那麼管用的話,還要天賦幹嘛?”,袁通在投入十二分,甚至十三分的努力後不得不承認,四妮這小丫頭片子在“飛”上的天賦確實比自己強上那麼一點點,當然這種承認是心底深處的,絕對不能表現出來。袁通相信,或者更確切地說,是逼迫自己相信,下一輪的考核就可以趕超四妮!他甚至不無惡意地想過,四妮只要一不小心扭了手或者崴了腳,要不然就是來“月事”(大姨媽)的時候狀態下降,他就可以提前完成目標,抬起頭來做人了!
然而不幸的是,或者說幸運的是,如此這般的事情一直沒有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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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袁通和四妮看似明爭暗鬥,實則良性競爭,甚至cp感越來越強烈的時候,另一對新人終於走入了婚禮的殿堂。毫無疑問,他和她就是夏完淳和米豆。
“應天不複,何以家為”,這是夏完淳長期以來應付米豆的說法,而這種說法一小部分是為了表達收複失地的決心,一大部分則是潛臺詞——“我爹還被韃子關著呢……”夏完淳做過很多噩夢,基本是就是不同版本的“收複了應天,爹卻被惱羞成怒的韃虜砍了”,每次醒來都是一身淋漓的冷汗。
所幸新時間線上的命運對夏家並沒有那麼殘酷,由於毛雄輝攻破應天府的速度夠快,手段也足夠狠辣,夏允彜作為人質的身份並沒有被博洛利用起來,於是他就這麼很輕描淡寫地被救出來了,然而真正麻煩的是他的身體和精神慢慢恢複過來之後——
“鎮江侯兵鋒所至,堅城破,巨壑平,軍容之盛者,前所未有,然而攻城為下,攻心為上,殺戮過重,恐不祥……”
毛雄輝面對這樣的說辭,微笑地在紙上寫下了如下的數字:“多爾袞屠濟南前濟南人口:十八萬,屠城後:三萬……阿濟格攻佔應天府之前應天人口:五十萬,攻破後:三十九萬……我毛某人收複應天府之前應天府人口:四十二萬,收複後:三十六萬。瑗公先生以為,我毛某人做的很過分麼?”
夏允彜沉默了一會兒:“……然則殺戮太狠,不留情面,怕是冤冤相報何時了……”
毛雄輝保持著笑容:“瑗公先生所言極是,我毛某人敢動刀子,就不怕韃子的報複。另外我確信一點,殺戮不能解決仇恨本身,卻可以解決承載仇恨的人,而如果連人都沒有了,仇恨當然也就沒有了。”
夏允彜的表情凝固了,當再一次融化開的時候,是帶著幾分苦澀與無奈的——“也罷,也罷,世道是變了!”
“世道確實變了,瑗公先生請看!”毛雄輝刷的一下攤開一張碩大的地圖,上面天下局勢歷歷在目,然而更讓夏允彜感受到沖擊的是“天下”只佔整個地圖很小一部分,夏完淳的父親怎麼說也是明末西學東漸環境下出來的高階知識分子,看到“泰西”、“羅剎”、“南洋”等字樣當然會感到熟悉,然而最讓他感興趣,又隱隱的不安的是“天方”、“波斯”地區的注釋,那是四個異常娟秀的小字,內容卻是觸目驚心的——
“域外天魔?”
毛雄輝看著一臉懵逼狀態的夏允彜,重重地點了點頭:“沒錯,正是域外天魔,聖姑說他們偷竊了天界的法寶,妄圖將整個世界都陷入血泊……而這也正是她奉昊天、後土之命降世的原因。至於剿滅韃虜、賊寇和某些不長眼的泰西人,說白了只是最終之戰前的練手……而據我所知,聖姑從來不撒謊。”
“這世道,果然是多災多難啊……”夏允彜有些表情不太自然地說道,然後旁敲側擊了一句,“聖姑果然是十分忙碌。”
“那是當然,她天天處理昊天教的大小事宜,帶我和她的第一個孩子,很快就會生第二個孩子……”
“……”夏允彜再次有種三觀破碎的沖擊感,各種雜七雜八的教派的“聖女”、“聖姑”,他也有所耳聞,但如同昊天教聖姑朱倫瓔處理教務外加相夫教子的“真聖姑”,還真是聞所未聞,再考慮到她周王孫女的身份、擊斃多鐸的戰績,這簡直是比神怪小說還誇張的存在……
好吧……夏允彜決定不去糾結這個妖女或者聖姑,反正她和她丈夫擁有的力量自己都抗拒不了,至於傳說中的“域外天魔”,夏允彜倒是有點相信他們的存在了,畢竟有這樣窮兇極惡的存在的話,老天爺安排一些奇人降世倒是勉強可以理解……然而夏允彜很快又發現這根本不是他需要思考的問題,他所需要的,僅僅是和兒子團聚。
夏允彜提出了他的請求,毛雄輝表示同意,而在他和毛雄輝乘著鐵甲明輪戰船從應天府到鎮江府的路上,夏允彜在震撼之餘已經基本接受了他兒子和米豆定親的事實。門當戶對在具體的利益面前是要讓位的,那米豆是聖姑身邊的紅人,與她成親對夏完淳的在鎮江侯陣營中的進一步升遷頗有促進作用。盡管這樣等於把夏家綁在了鎮江侯的戰車上,不過同樣也可能是從龍之臣……
在考慮這些問題的時候,夏允彜已經在潛意識中認可了“明失其鹿,天下共逐之”的事實,鎮江侯毫無疑問地已經成為大明衰微後諸雄中的最強者,而一個有如此強悍軍事力量的軍閥是否會“再高升一步”,還用說麼?
弘光四年十月十六,夏完淳和米豆的婚禮在鎮江侯舉行,而在半個月之後的十一月初一,則是洛英臨盆的日子。
由於弘光四年有個閏四月,這個孩子其實差不多是足月的,而有了上一次生育的“經驗”,洛英更能夠承受再為人母的挑戰。這一次在快要分娩的那段時間裡,毛雄輝是全程陪護的,而甚至連毛遠航這樣的小男孩,也用稚嫩的聲音一個勁唸叨著“媽媽……生……小妹妹”。後來的事情表明,這小小子說對了。
六斤二兩,母女平安。當洛英重新睜開雙眼,看到丈夫、兒子以及女兒的臉的時候,她的表情虛弱而甜蜜,這種甜蜜感甚至影響了女兒名字的選擇,在後來的討論中,洛英一度想在大名中加上和糖有關的詞,盡管最後選擇了毛遠晴這個符合“字輩”的名字,但小名還是固執地叫“糖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