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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十七世紀的世界上絕大多數的人來說,“徭役”都是一個非常可怕的字眼,因為這基本等於給官府白幹活不給錢,甚至路費都要自己承擔,被徭役逼的破産甚至全家死一戶口本的老百姓大有人在,只不過在淄川軍控制的崇明沙,這種情況有些不同。
雖然毛總兵、霍副將說的是“保衛家園的義務”,但阮小四和阮小六就是把軍隊正規編制之外的各種勞動看作是“徭役”的。如果說有什麼區別,那麼就是淄川軍這邊是確實管飯的還有錢拿,如果有了立功表現,甚至還能分到賞銀。
如果這就是淄川軍的“徭役”的話,給老子來一麻袋!反正阮小四是這個態度,至於阮小六,他的心思全在擺弄漁船上的超重型火銃上,話說這些日子來他可是崩了不少綠營兵,“崇明沙的老百姓比綠營的兵丁還能打”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今天這一批共十艘漁船的任務依然是打漁加巡邏,隨著綠營兵攻勢的減弱,這工作變得相對輕鬆起來。當然這也有崇明沙的“民兵”確實能打的因素,你看現在小股的綠營兵船看到淄川軍的“武裝漁民”那跑的真叫一個快,至於遇到大股的,他們也追不上啊。
秉承著這種“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反正不會吃虧”的心理,阮小四和阮小六一路撈魚那叫一個爽字,要知道現在這十艘漁船上每艘都是有一挺超重型火銃的,更有其他的投擲、近戰武備,因此他們根本不怕,還指望綠營兵來送人頭呢!
本著“人頭換錢”的心理四處張望的阮小六,終於發現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東面,也就是揚子江流入海的方向,有一支小小的隊伍正在逆流而上,只是看他們那破破爛爛的德行,怎麼說都不是小股的綠營兵啊。
“唉,為啥就不是剃光頭留辮子的呢?”阮小六一副沒有人頭可拿的挫敗感,話說淄川軍對“殺良冒功”的處置非常嚴酷,審查也異常仔細,所以用老百姓的頭換賞銀的做法……看看那些被吊在木樁上曬幹的就知道,那是在找死啊!
相比於悵然若失的阮小六,相對年長而沉穩的阮小四倒是有一點小小的激動,因為這些人看打扮似乎是海邊的漁民,或許他們可以帶來一些重要的情報?
本著拿情報換錢的阮小四,迅速指揮這十艘漁船包抄了過去,那些難民剛開始還頑抗或逃逸的傾向,看到阮小四把淄川軍民兵的旗幟升起來就不跑了,為首的一個抱著一歲小孩子、身邊跟著三歲多大孩子的少婦問道:“各位軍爺,你們都是毛總兵手下的?”
阮小四和阮小六點頭,施小鳳繼續說話,下面的話可謂重磅炸彈,因為她自稱是陳總兵的夫人!
阮小六一臉懵逼外加不信,心想是哪裡來的騙子,還是不知輕重不知死活的那種,阮小四倒是頗為重視,因為就算是騙子,抓住奸細也有賞銀,而如果不是騙子,那可是貴人,接回去更有賞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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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阮小四一邊尋思能拿到多少賞銀,而阮小六則為“岱山島遭襲”感到震驚的時候,南直隸的兩座府級城市,正迎接來它們的控制權易手。
其中一座是松江府,這座城市已經完全屈服在阿濟格大軍的鐵蹄之下,吳志葵死於亂軍之中,黃斐則死於手下的背叛,至於跑的比較快又能鬧出大新聞的王秀川,正在死命逃亡中。
然而英明神武的大清英王阿濟格不滿意,他非常的不滿意!為何攻陷這麼一座“小破城”就耗費了這麼多世間,死傷也是讓他心驚肉跳,這群軟柿子一般好捏的偽明逆賊啥時候變得這麼能打了,難道不應該是圍城不到一天就攻破,撐死過個夜,真滿洲兵的死傷不超過兩位數才是正常情況麼?
正當獲得勝利卻吃了疼,各種吹鬍子瞪眼的阿濟格大發雷霆之時,好不容易得到了鎮江府城控制權的毛雄輝、洛英則在開一個規模龐大的“超度”會,原因無它,死在鎮江府攻城戰中的淄川軍士兵太多、太慘烈,不好好祭奠亡靈、穩定人心是不行的。
鎮江府城可謂阿濟格給以厚望的重鎮,而讓毛雄輝、洛英都出乎意料的是,這座城池的最高軍事長官並非阿濟格手下的任何一個昂邦章京,而是一個貝勒——愛新覺羅博洛。
“嗯哪,博洛是努爾哈赤之孫、饒餘郡王阿巴泰第三子,曾跟隨偽清豫王多鐸在潼關大破李自成軍隊,並且在舊時間線上,成功招降了南安侯鄭芝龍……”洛英非常嚴肅地講述著歷史資料,然後嘆了口氣,“果然……阿濟格把鎮江的防衛交給博洛,是一步好棋。”
“再好的棋,遇到我這種喜歡掀了棋盤子直接砸人的棋手,也沒有辦法。”毛雄輝說的很自信,但實際上也驚訝於清軍防禦戰的頑強,畢竟有個貝勒在督戰,那效果……果然不同啊。
後世對戰遊戲裡往往存在“光環”技能,效果是英雄站在小兵身邊,小兵自動提升戰鬥力這樣的,而現實中的“光環”其實就是將領對小兵的統帥效果,而且博洛這家夥顯然很會鼓動人心。
“對面就是殺害豫王陛下的妖女!殺過去!為豫王陛下複仇!”這種鼓舞手下英勇出戰的方法很套路化,但博洛確實做的很好,而且他對手下的賞賜是真捨得花錢的,在巨額金銀財寶的鼓勵下,鎮江的清兵個個如同打了雞血。
所以這一場攻城戰差不多成了戰略遭遇戰,要知道早在抵達鎮江府城之前,在呂城鎮、丹陽縣等處就和博洛手下交過手,即使在鎮江之戰中,博洛也不是單純的死守,各種出城反擊、夜間偷襲的方式都用上了。甚至到了毛雄輝終於成功炸開鎮江城門以後,博洛還是組織起了城內巷戰,而巷戰的結果是淄川軍以相當大的代價拿下了鎮江府城,而博洛帶著數千真滿洲兵向西撤離。
“果然我還是低估了腐化墮落前清軍的戰鬥力,鎮江一戰雖然勝了,但這確實是非常慘痛的勝利。”這是毛雄輝在佔領鎮江後對洛英說的話,至於洛英本人,自然是忙著念經啊。
對生、死、繁衍的控制是宗教的重要組成部分,洛英的“昊天教”也概莫能外。超度表面上是對死人的,其實是做給活人看的,人究竟有沒有靈魂,死後靈魂去哪裡其實恰恰是最不重要的問題,而最重要的則是活著的人心理得到了慰藉,能以更高的熱情去投入以後的建設與戰鬥。從這個角度看,洛英的這次“超度”毫無疑問的是成功的,當然這種成功,還要依靠對鎮江府轄地內的大清算。
鎮江作為新時間線上清軍苦心經理的重鎮,其“剃發令”和“圈地令”執行的程度是非常高的,而這恰恰為淄川軍的變革提供了物質基礎——因為這城內值錢的産業,城外肥沃的耕地,有非常大的部分都成了“贓物”。
既然是贓物,那自然是收歸軍用了,各種錢糧、金銀等直接作為軍費,至於“繳獲”的土地,自然是一部分作為“公地”,另一部分分了。
閻應元在收繳“贓物”和分地的過程中出了很大的力,但是他也奇怪於“公地”的性質,按照他傳統的、封建社會的思維方式,這“公地”也就掛個名,本質上就是毛總兵和武寧郡主的私有土地,那麼既然如此,為何“公地”的分佈如此細碎、分散?這樣如何管理?
閻應元以非常謹慎的措辭對毛雄輝提出了他的疑問,而他得到的答複居然是,“公地”並非他和武寧郡主的私有土地,而是“農業示範田”,這些區域以後是用來試驗和推廣新型的耕作、種植技術的,為了讓更多的農民看到,見識到,當然不能集中在一處,而是要分散開來了。
閻應元聽罷沉思了有那麼一會兒,然後只說了一句“仁義!”雖然話語上非常簡短,他的內心卻如同驚濤駭浪,多少年……多少年了,他終於看到一個心懷天下,為了黎民蒼生而戰的將軍了,而這樣的人在一片血腥與混沌的亂世之災中,那簡直……簡直是明燈一般的存在啊!
毛雄輝沒心思去體會閻應元激昂的心情,而是專心於軍隊的補充問題。處決、追贓、分地顯然是重要的,然而迫在眉睫的戰爭更為重要,博洛只是敗了,又不是死了,他逃去了應天府,自然隨時會準備捲土沖來,而更不用說下一步的進攻目標,他需要兵,他需要更多的兵!雖然宣佈分地後大批從阿哈尼堪轉化為自耕農的百姓參軍熱情非常旺盛,但農民的分散性其實是個比較大的問題,相比之下,城市的“手工業工人”是分佈更集中的兵源,而且感謝於明末資本主義萌芽,鎮江府城內的手工業工人的數量並不算少。
毛雄輝安排了大約七天的“休整時間”,下一步的進攻目標,是揚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