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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五個手指慢慢戳人,不如攥成一個拳頭一擊斃命!”這是大清英王阿濟格的作戰風格,也是這一輪攻勢解決“逆賊”問題的關鍵。
最近提拔的兩個漢軍旗昂邦章京中,阿濟格對死守杭州,至今仍沒有失陷的馬逢知表示滿意,而對就知道亂打亂殺,不知道輕重緩急的田雄表示非常的不滿。那裡有這麼打仗的?明明在千墩擊破了松江逆賊,不乘機攻破青浦,一路殺到松江府城去,卻去嘉定剿滅另一股逆賊,這難道不是給松江逆賊喘息之機,反倒延誤了戰機麼?
當然阿濟格同樣也明白“正是用人之際”的道理,田雄雖然不怎麼樣,但好歹是勤勤懇懇地為我大清剿滅逆賊,這種人可以管教,卻不可以打擊過狠,所以他只是強令蘇州府境內嘉定在十七世紀屬於蘇州府而非松江府,松江府轄地比後世的上海市要小一些)的清軍集中兵力,先把青浦縣城和松江府城打下來,把黃斐、吳志葵這倆糠貨解決了再說,至於戰力強悍但人數較少的毛賊、閻賊,還有茍延殘喘的嘉定逆賊,就算讓他們多活幾日又如何?
這就是嘉定城頭的侯垌曾、吳之番觀察到的“清兵詭異退卻”的真正原因,也是整個南直隸南部清軍和各路義軍無休止羅圈架的終結。阿濟格的戰略很簡單也很明確——先集中兵力快速解決一個敵人,然後下一個、第三個……至於分散兵力多線作戰這樣的蠢事,他才不會去做!
而對于田雄已被手下彙報過襲擊援軍失敗的慘狀)、巴彥、崔全忠等人來說,王爺的“新打法”倒是提供了一個掩蓋失敗的機會,於是乎他們敗於翟五和尚、李小花、夏完淳等人的恥辱就輕描淡寫的被矇混了過去,下面要做的事情,當然是跟著英明神武的英王走,讓他們咬誰就咬誰,讓咬幾口就咬幾口啊……
在嘉定縣城以西,太倉州城以南的鹽鐵塘運河上,巨量的清軍運輸船在更加巨量的民夫的拉纖下加速行進,而這些船隻周圍則是數量龐大到恐怖的軍隊——包含了滿八旗、漢八旗、蒙八旗和綠營兵,總數在十五萬以上,再考慮到還有大批的綠營兵不斷地從長江北岸乘船運輸到南岸,這支軍隊的數量還在不斷地增加之中。而在這支龐大軍隊的統帥——英王阿濟格腦海中,彷彿顯現著一副地圖,其中崇明堡的位置是一個巨大的血叉,而青浦、松江上是一道不斷加深的血痕。擊破它,攻佔它,燒殺搶掠,一幹二淨,就如同我大清的巴魯圖之前一直做的那樣!這就是阿濟格的意志,就算是多爾袞也無非阻擋的意志。
多爾袞企圖用激起明國逆賊反抗的方法來削弱本王的兵力?笑話!
那些逆賊以為有毛賊,還有什麼狗屁郡主撐腰就能肆無忌憚地作亂?更大的笑話!
毛賊和那個據說會妖術的明國郡主殺得了病秧子多鐸,就以為對付的了本王?那簡直是最大的笑話!
阿濟格當然明白,要讓“粉碎三個大笑話”成為現實,就必須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而他這次帶來的蒙古騎兵就有不少很適合這項工作——這些人正面作戰的能力不要說比不上滿八旗的重騎兵和騎馬步兵,甚至在數量稍微多一點的綠營兵面前也不佔優勢,但由於老本行牧民兼馬賊)的緣故,這些人在偵查、劫掠等方面那屬於無師自通,得心應手。大批的蒙古騎兵以阿濟格大軍為核心派遣了出去,除了騷擾逆賊佔據的村鎮,擊殺逆賊的斥候之外,最重要的是不斷把前方的情報彙報給阿濟格。這種情況下任何陰謀詭計都盡收眼底,阿濟格倒是要看看自詡“狡詐”的逆賊能玩出什麼花樣!
大軍向前行進,等到達鹽鐵塘、吳淞江銜接之處的時候,蒙古騎兵來報,說是在前方發現大批逆賊船隊,正在沿著吳淞江向東邊移動,阿濟格聽罷略略思考了一下,然後下達了命令——剿滅,不要讓他們跑了!
此刻的陳子龍、夏允彜正率領著船隊向著上海縣城的方向行軍,當然這種“行軍”其實是躲避。他們當然知道了夏完淳跟著翟副將、李遊擊一起擊敗清軍的事情,也知道了圍攻嘉定縣城的清軍詭異消失的事情,而在敵軍動向不明,數量很可能極其龐大的情況下,在野外逗留太久無疑是不智的選擇,陳子龍和夏允彜想先轉移到上海縣城,憑借城池固守,這個選擇無疑是正確的,但是速度慢了點……
當清軍騎兵看裝束應該是蒙八旗的)出現在船隊外圍,觀察並撤離的時候,陳子龍就暗叫一聲“不好”,而夏允彜是下令加快了行船速度,但當大批清軍在西邊出現,看速度根本跑不了的時候,夏允彜和陳子龍則是命令停止行進,擺開陣型來防禦。
此後的一個時辰是陳子龍、夏允彜獨立指揮的第一場、也是最後一場戰役,松江義軍計程車氣確實比較高漲,戰船上的火器也發揮了很大的作用,但士氣高漲的兩千多人被士氣同樣高漲的兩萬多人圍攻是沒有多少懸唸的,陳子龍、夏允彜最終失敗了,失敗的非常徹底。
當大群的真滿洲兵和數量更加巨大的假滿洲兵向著陳子龍撲來,這位夏完淳的恩師最終選擇了揮劍自盡,而夏完淳的父親夏允彜在數量幾乎無窮無盡的綠營兵圍攻下,動手自盡的速度還是慢了一點,夏允彜最終被俘虜了,而清軍很快從叛變的義軍成員口中得知了他的身份。
面對著這一輪戰鬥中俘獲的地位最高的“逆賊頭領”,阿濟格不由得心中一喜,由於夏允彜的骨頭夠硬,嚴刑拷打也審訊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情報,阿濟格下令把他先關押起來。隨後英王關注的是繳獲的物資和武備,其中胸甲頭盔護頸鐵面四件套、還有鐵心鐵體的兩斤半炮最有價值。
“看到了沒有,這群逆賊敢這麼囂張,就是因為有了這些玩意兒!”阿濟格把一些樣品交給隨軍的工匠,讓他們去仿製,而兩斤半炮的實戰威力在方才得到充分的體現,阿濟格很願意把這些“輕便野戰炮”的威力傾瀉在更多的逆賊頭上。
有道是“旗開得勝”,雖然這一戰清軍的損失也不算小,但“完美的勝利”顯然掩蓋了這一點,一時間各種溢美之詞如同雪片一般上下翻飛,要不是英王的地位比較敏感,那恐怕要山呼萬歲了。
田雄顯然是趁此機會向主子諂媚的人中最賣力的一個,那賣力的程度簡直超過了他有限的詞彙量和語言水平。對於這樣的諂媚阿濟格是一邊受用一邊覺得有點不對勁兒,聽完一出後英王臉色一沉:“真是嘴甜的好奴才,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田雄一聽噗通一聲跪下了:“奴才懇請主子不要沿陸路率先攻打青浦縣城,而是沿著水路行進,先攻打華亭縣城。據奴才所知,逆賊夏允彜是華亭縣人,他手下的賊寇也多是華亭縣的刁民,若是帶著夏賊去攻打華亭,事半功倍……”
“有點意思,本王許了!”阿濟格的回複音量並不大,而田雄的“duang duang duang”三個響頭倒是磕的氣勢恢宏,隨後又是各種謝主隆恩,各種要打頭陣的漂亮話,說這些話的時候,田雄的嘴角露出一絲猙獰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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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陳子龍和夏允彜的義軍在阿濟格的重擊之下奮戰卻依然覆滅之時,黃斐、吳志葵這倆貨在青浦縣城進行著卓有成效的刮皮工作。
軍閥是一個含義廣泛的統稱,只要是本質上獨立、半獨立,不受中央節制的軍事領袖都有軍閥的性質。從這個意義上說,黃斐、吳志葵這倆人能稱得上是軍閥,不過……有這麼廢物的軍閥麼?
評價一個軍閥的水平如何,很顯然看的是其軍隊的實力,以及他對其地盤上的控制力度,而這種實力和力度是要看他“把稅收轉化為軍力”的能力如何的,從這個意義上說,黃斐、吳志葵毫無疑問地屬于軍閥中最劣質的哪一類。
軍閥橫徵暴斂不奇怪,只要能把橫徵暴斂來的錢財轉化為士兵的戰力,那麼這個軍閥就是優秀的、可以發展的、甚至有可能問鼎天下的強勢軍閥,可如果此人橫徵暴斂的錢財不是轉化為軍費,倒是進了軍閥本人的腰包的話,這……這就是當軍閥也不稱職啊。
不幸的是,黃斐和吳志葵在青浦做的就是這一套,他們已經知道田雄的兵力被用於鎮壓嘉定義軍了,而松江義軍中除了他們倆的本錢之外都去援助嘉定,這樣一番大戰在結束之前,其實青浦方面的防衛都沒有什麼壓力,所以因為戰爭而特別徵收的苛捐雜稅就多多地塞進自己的腰包比較好,真正用於軍費的,意思意思也就過去了。不過雖然黃斐、吳志葵把手下的小軍官、兵丁當弱智,但他們很顯然不是弱智,頭頭徵來的錢財進了腰包,發給手下的就是毛毛雨怎麼辦?那就再去搶老百姓啊!有了這麼“聰明”的軍閥、這麼“聰明”的軍官和更加“聰明”的兵丁,結果青浦縣城裡雖然清軍還沒打來,老百姓已經被“自己人”禍害了個夠。這一系列事情商人王秀川都看在眼裡,除了暗自嘆息“姓吳的和姓黃的這倆真不靠譜”外,生意還要做,畢竟這是他的老本行啊。
之前運來的各種武備已經全部賣出,看到大批的白銀入賬,王秀川也就釋然了,本著“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原則,他其實是希望這仗打的越慘烈、消耗越巨大越好的,不過反過來說,激烈的戰爭固然有助於武備的銷售,但對運輸的阻礙,也是很讓人頭疼的事情。
當王秀川一邊數錢一邊想著下一筆生意怎麼做的時候,黃斐、吳志葵這倆貨在徹夜淫樂的同時,也聽到了足以讓他倆恐懼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