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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有人從整體上觀察淄川、博興二軍,那麼很容易得出一個結論——他們雖然屬於同一個陣營,但兩者的風格完全不同。
淄川軍是標準的“種田流”,或者說的更明確一點,毛雄輝和洛英並不急於擴大自身的地盤,而是非常注重已有地盤的消化和建設。以崇明沙為例,這個大沙洲的總面積有三百多平方公裡,大約相當於四十五萬畝,就算是隻有一半是“可耕地”,那麼二十多萬畝的耕地也是很可觀的存在。崇明沙四面都是江水,地下水位很高,就算在小冰期也不容易鬧旱災,至於澇災……夏天的最高水位淄川軍已經見識過,保證不讓田地被水淹沒其實難度不算大。
經過了近一個月的開墾,崇明沙殺上的紅薯地面積已經超過了七萬畝,夏季高溫下紅薯成長迅速,三個月左右即可採收,按照一畝地産量五百斤來計算,七萬畝紅薯地這一季的産量能到三千五百萬斤,再加上漁業以及放養家禽(鴨子和鵝)的收入,崇明沙不但可以自給自足,不依賴於糧食貿易,還能養活更多的軍民。更何況紅薯地還有肥料的投入,最終産量怕是不只一茬五百斤。
至於肥料是什麼,很顯然是……翔啊!崇明沙上有四萬軍民,每天拉出的翔以及撒出的尿加在一起是個驚人的數字,透過淄川軍修築了一百多個“公用糞坑”,這些排洩物被收集在一起,發酵,轉化為農家肥。毛雄輝“糞坑將軍”的“雅號”也是從這個時候開始叫起來的,不過他顯然不在意,只要能提高産量能供應軍民吃飽肚子,再加杜絕隨地大小便減少疾病傳播,就算“糞坑將軍”加“尿池大將”也無所謂。
整個閏六月淄川軍都堅持著操練,現在常備部隊已經擴張到一萬人左右,另外剩下的三萬人也有“民兵”的編制,毛雄輝的邏輯就是“全民皆兵”,“隨便拉出一個都能打幾下”,普通的“民兵”雖然不可能有著正規部隊的裝備和訓練,但只要有木盾、標槍、長矛三大“神器”在,他們依然能對小股的敵軍入侵做出有效的反擊,至於大股的敵軍入侵……在江面上大量船隻是難以隱藏的,一旦巡邏的船隻或岸邊的哨塔發現大批敵軍戰船並發出警報,正規部隊馬上就到!
在喜樂的精心照料之下,乙邦才金創已愈,現在一方面以極大的熱情投入操練,另一方面和喜樂的關系已經到了“選個黃道吉日就成親”的地步。洛英當然很願意看到自己的屬下兼閨蜜找到感情上的歸宿,另外還問米豆有關這方面的事兒。結果米豆羞紅了臉,怯生生地說了一句:“我……我看那個小隱先生就……”
“小隱先生已有婚約,我不希望你去做妾。”洛英很認真地回答道,然後做了一個同樣認真的許諾,“如果有其他你喜歡上的男人,而且沒有婚約在身的,我就幫你撮合!”米豆千恩萬謝,然後退下了。
汪蔓蘿事件是洛英心中永遠的痛,雖然這件事被後來多鐸之死的“神跡”給“掩蓋”了起來,但洛英也是從此以後加強了“政治審查”。洛英甚至想過這樣一種情況,如果不是紮嘎德的劫奪事件讓汪蔓蘿提早暴露,這個身負家仇又頗有演技的女人長期潛伏的話,還真不知道會造成怎樣的破壞。洛英現在多少理解了古人“選良家子”和後世的“看出身成分”是什麼目的了,雖然會損失一些人才,但確實能把潛在的威脅隔離在組織之外。
而讓洛英感到慶幸的是,符合“政治審查”標準同時又有才幹的人並不在少數,其中有些姑娘的水平和潛力甚至不低於尤芷若,例如阮小四的大女兒阮梅子就是其中一例。
雖然名字諧音“軟妹子”,但阮梅子其實是個如假包換的女漢子,作為漁家的長女,從小就擔負起沉重的勞作,以至於膽子和手勁兒都足夠的大。阮梅子早已不是“不暈血”的標準了,而是看到血就興奮,甚至說出“剖人和剖魚不是差不多嘛”這樣的話。因此阮梅子和李小花頗有共同語言,如果非要說有什麼區別的話,那就是李小花致力於殺人,阮梅子致力於救人。
到現在為止,阮梅子已經在洛英指導下完成了四十餘次手術,從最小的清理傷口到較大的斷骨複位,還有更誇張的一次切除闌尾,她的表現都非常的出色,甚至可以說狠辣。阮梅子切除傷口壞死的組織就如同挖掉魚鰓和內髒一般迅速,而且只關心最後患者是否活下來了,過程中和過程後的痛楚統統不管。
這種風格……怎麼有點瘋狂怪醫芙蘭的既視感呢?不過這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十七世紀的人遠遠沒有二十一世紀的人那麼嬌生慣養,只要你最終保住了他們的命,過程中承受多少苦痛他們往往是不會說什麼的。洛英現在極力地教阮梅子等醫療隊的新秀,她們學成之後會交出更多的徒弟,這教學的過程也是一個洗腦的過程,治病救人能成功是因為遵循了昊天、後土定下的規矩已經成為醫療隊的共識,而且正在成為所有淄川軍軍民的共識。很多時候,醫療隊的姑娘們就成為了昊天、後土慈悲力量的證明,她們的角色不僅僅是醫護兵,更是傳教士。
……既然是傳教士的話,那麼確實可以透過她們來滲透和擴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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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淄川軍按照“種田流”的思路著手鞏固已有地盤上的統治的時候,博興軍正則秉承“滾雪球”原則,持續不斷地掠奪和擴張。
海商、海盜和海軍,這三個身份可以隨便變換是整個大航海時代的普遍現象。如果對方實力較強,沒有搶劫成功的可能,那麼就是老老實實做生意的海商;如果對方實力很弱,直接搶劫比和平貿易來錢更快,那麼就會毫不猶豫地當海盜;如果海盜被朝廷招安,那至少就在名義上是“海軍”。
現在的陳德是南明旗下的海軍和實質上的海盜的雙重身份,至於海商的屬性,最近已經徹底退化成搶到銀子就拿去買兵器和糧食,然後再搶下一波了,在這個過程中陳德可以得到越來越多的兵力和船隻,如同滾雪球一樣地越滾越大。當然陳德不是沒考慮過萬一遭受巨大失敗後,沒有足夠鞏固的基地,如何抵禦敵軍反撲的問題,但是由於大肆掠奪顯而易見的收益,這些想法……目前也只是想法而已。
如果你翻開浙江的地圖,就會發現舟山群島基本上是在杭州灣入海之後的延長線上,這是蹩腳海寇侯大根得以在兩片區域間來回流竄的原因,而恰恰也是陳德作戰方略在理論上成立的前提——沿著杭州灣逆流前進,掃清一切敢於阻擋的勢力,而最終的目標就是杭州府本身。
杭州府現在在清軍控制之下,為首的就是那個阿濟格手下的紅人馬逢知,攻打這個家夥既能報了私仇,又在公義上極為上算。叛變坑了黃得功,又俘虜了弘光皇帝交給阿濟格毫無疑問的是極大的罪行,而擊敗(最好擊斃)這個罪大惡極之人的人,顯然就是大善人、大義人、大英雄!
陳德當然想當大善人、大義人、大英雄,當然這些只是為了給當大財主、大軍閥鋪路。由於對自身軍事力量的極度自信,他現在並不考慮戰敗的可能性,他關心的是究竟能有多少油水可以榨,榨完這一波後是否能讓自己的勢力膨脹到足以和荷屬東天竺商行的紅毛人、還有福建總兵鄭芝龍三足鼎立的地步。閏六月下旬開始,博興軍就開始對杭州灣進行試探性進攻和情報滲透,而得到的結果……非常令人滿意。
馬逢知在阿濟格眼中是個“能打”、“有用”的降將,這種人只要不謀反,其他的事情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馬逢知也不愧於他“能幹”的評價,從南直隸一路打到浙江杭州府,掠獲甚重,而在田雄押送潞王去應天府後,杭州府更是成了馬逢知一個人的天下,當初“以文禦武”玩的熟練的前明官員們可算真正地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武將跋扈,而且這次……在明朝管用的政治鬥爭模式現在沒轍了。
如果說杭州府大小前明官員只是感到“難受”的話,那麼各路富商、財主們要做的可就是割肉孝敬了。“馬王爺三隻眼,馬王爺無底洞”迅速成了杭州最流行的黑話,前半句說的是馬逢知權勢熏天,後半句說的當然是馬逢知斂財,多多益善!
有道是“上行下效”,馬逢知貪婪如虎,他手下的大小軍官以及兵丁更是猛惡如狼,尤其是那些跟著主子抬了旗,自以為是“上等人”的家夥特別兇狠,各種敲詐勒索、巧取豪奪、欺男霸女層出不窮,更不用說還有“旗人大爺搶了你家銀子,住了你家房子,上了你家媳婦是你的福分,別人還沒這機會呢”的說法,至於膽敢反抗者?不就是一刀的事兒嘛!
一時間哭嚎傾城、哀鴻遍野,一邊是堆積如山的金銀,另一邊是百姓的血淚,烈女寧死不從,上吊自殺的大有人在,可這除了導致清兵的頻度大量增加外,並沒有起到別的作用。
“狗賊馬逢知多行不義必自斃,杭州府的現狀大有可為!”這就是陳德派人刺探杭州情報得到的結果總結。而當陳德、顧三麻子等人積極準備攻擊杭州府的時候,一件震驚天下的大事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