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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果然是這世上最複雜也最詭異的存在,“不患寡而患不均”僅僅描繪出人性很小的一部分。
在毛雄輝和洛英還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在論壇上曾經討論過一個有趣的問題——天天看現代人穿越到古代也煩了,如果古人穿越到現代,心理適應能力如何?那個帖子跟了幾十頁,最後普遍達成一個共識——越是社會底層的古人越容易接受和適應現代生活,越是達官顯貴失落感越大。
奇怪吧?但這種情況其實是合理的——古代社會底層的百姓生活非常困苦,困苦到哪怕到現代被騙進黑煤窯都覺得比之前過的好的地步,而古代的權貴到現代雖然能得到大量奇技淫巧的玩樂,但並不足以彌補失去高高在上生殺予奪權力的損失。
類似情況的第二條範例則是“民國吹”——明明共和國時期生活水平、文化水平大幅度提高,為何公知們卻對戰亂落後、分崩離析的民國大吹特吹?究其原因,無非是民國時期的公知祖宗們雖然過的也不咋滴,但和生活在死亡線傷的廣大民眾相比,立馬高大上牛逼哄哄有沒有?而在目前的淄川城,毛雄輝和洛英分明觀察到第三個活生生的例子——範!中!舉!
窮鬼書生是社會底層麼?否!無論曾經過的多麼悽慘,甚至淄川軍不來就要餓死了,他在內心的自我定位依然是精英而非草民,畢竟他可是一心讀聖賢書的存在,比那群泥腿子、賊丘八高的不知道哪裡去了。
中國的科舉文人集團,在某些方面和歐洲中世紀的天主教會有些類似,後者壟斷讀是信仰解釋權,前者壟斷的則是知識和上升渠道。這解釋了為何天主教會的神父們反對聖經普及化,每個信徒都能和耶和華老爺子嘮嗑,因為這樣神職人員還吃什麼啊?同樣的道理,範中舉雖然在淄川軍中教書能吃飽飯,銀錢也不克扣,卻對毛雄輝、洛英教給兵丁們讀書認字的行為有著本能的反感,這種反感不僅僅在於泥腿子、賊丘八有沒有讀書認字懂道理的資格這個層面上,更是牽扯到一個非常可怕、乃至喪心病狂的推斷——這幫泥腿子、賊丘八若是個個知書達理、文武雙全,能自己處理軍務、政務了,那麼像範中舉這樣一心只讀聖賢書的還有存在的價值麼?
範中舉想象力豐富,腦洞直徑不在張全蛋之下,偏偏他還沒有寫章回體神怪小說自嗨的愛好,於是乎過剩的想象力全部傾瀉到做噩夢和胡思亂想上了。偏偏範中舉其人膽子相當的小,那是絕對不敢攢夠盤纏就出奔南逃的,除了自怨自艾,就只能喝悶酒了,結果因為酗酒耽誤了授課,斥責沒少挨,就這麼一天天消沉下去。
常言道是蒼蠅不叮沒縫的蛋,範中舉這種介於崩潰和徹底崩潰之間的精神狀態,和淄川軍其他人格格不入的風格,終於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而把輕騎兵和兒童團的情報綜合在一起的話,會發現和範中舉密會的神秘人和出現在五個地主莊園,尤其是出現在薛家莊附近的人頗為類似。
毛雄輝深吸一口氣,然後把手指關節捏的嘎嘎作響,嘴裡唸叨著:“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洛英在一旁很嚴肅地分析:“嗯哪,現在有兩種對策,一是順藤摸瓜,二是放長線釣大魚……”
“其實還有第三種辦法,”毛雄輝的聲音高亢起來,“沒那麼多彎彎繞繞的,直接開闢第二到第六農場即可!”
“……”洛英楞了一下後迅速明白了毛雄輝的意思,“嗯哪,果然快刀斬亂麻才是我的大將軍最擅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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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內心強大的人來說,知道更多的資訊意味著更多的對策,而對於內心弱小的人來說,知道的更多隻會催生更大的恐懼。
非常不幸的是,酸秀才範中舉顯然屬於後者。
對於淄川城破大員被殺清軍來的快去的也快幫派亂鬥毛守備入住剿匪的一系列事件,範中舉心裡還是有一些模糊的推斷和猜測的,但這種推斷和猜測只停留在模糊的層次,原因很簡單——範中舉打心眼裡鄙視泥腿子和賊丘八,除了硬著頭皮授課外,和淄川軍的成員幾乎沒有交流,導致嚴重資訊不足。
正因為如此,當範中舉從說客嘴裡得到詳細版,當然也是添油加醋版的前因後果的時候,內心那是非常崩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