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
楊浩居高臨下地看著張進酒,雙手背在腰後。
這是在表明他主人的身份,同時也是在警告張進酒不要試著糊弄他,接下來他們之間交流很可能會影響一會兒用何種的態度來對待他。
張進酒砸吧砸吧嘴,放棄了本來想要插科打諢的想法。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苦笑道:“我就知道你的這幾杯酒不是那麼容易喝的,看來我張進酒又得賣力氣幫人幹活兒嘍!”
張進酒看似在抱怨,其實他也對楊浩的想法心知肚明。
兩個人非親非故的,除了在天下第一莊時短暫的見過一面,彼此間也算不上有什麼交情。
尤其是楊浩在朝堂上多次和鐵膽神侯朱無視發生言語衝突,更是讓本就八竿子就打不著的兩個人間的距離更是隱隱變得遠了一些。
如今。
楊浩身任錦衣衛總指揮使,身份可以說是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他張進酒雖然有著天下第一神探的名號,在天下第一莊內地位頗高,但說到底也不過是個拿錢幹活的手下罷了。
別看平日裡上官海棠態度平和,就是有任務交代給他外出執行的時候,也多是請求的態度,而不是單純的上下級之間的傳遞命令。
但張進酒心裡也明白。
他一介草民和這個所謂的天下第一神探,在這群江湖頂尖高手,和朝堂權臣面前真的沒什麼可值得炫耀的,對方要是真的想弄死他,也不過是張開口命令一聲的事情罷了。
“楊指揮使,不知道需要我查什麼案件?”張進酒儘管臉上還帶著些醉醺的微紅,但眼神清明,頭腦神智清醒。
楊浩拿起腰間掛著的錦衣衛總指揮使身份玉牌,用手勾著上面的絲繩,似是把玩,又似在思索。
楊浩問道“你知道曹正淳之前的前一任錦衣衛總指揮使,蘇海這個人嗎?”
張進酒略作遲疑,緩緩說道“略有耳聞。”
張進酒一抬頭,發現楊浩正盯著他,臉上盡是玩味的神情。
“當年錦衣衛總指揮使蘇海外出辦案,他這支隊伍算上錦衣衛的內部精英,以及隨行官員全員,共一百三十六人全部被人意外滅口,而且事後不僅沒有任何活口逃出,甚至連任何線索都沒有留下,你對此有什麼看法?”
張進酒皺著眉頭,用食指勾了勾額頭。
“此事距今過去已有數年,別說是查案了,就連還記得這件事的人都沒剩下多少,依我看,這事兒有點難辦啊。”
“我張進酒是天下第一神探,但也不是神仙,沒方法去查根本就查不出來的案子,這個案子,要不楊指揮使你還是換個人試試看?”
楊浩冷哼一聲:“我就不信這天下還有你張進酒毫不知情的案子,你如果對此案件的詳情瞭解不多的我倒是信,但你說毫無可以繼續追查下去的線索,在我看來那隻不過是你自欺欺人的說辭。”
張進酒臉色十分難看,連忙擺手否認。
“楊指揮使,不是我張進酒不願意告訴你,只是這案子背後牽扯實在太大,你楊指揮使勢大力大,當然不怕這些。”
“可我張進酒就是江湖中一個浪子,沒權沒勢的,武功又不入流,我總得為自己考慮考慮吧?”
楊浩聽著張進酒有些退縮以為的話語,沒有反駁,而是在房間內踱步數步,在窗邊等下,靜靜望著空中明月。
他仰起頭,白色的月光映在他那張容貌冷峻的臉上,使得他看上去更顯淡泊。
忽然,楊浩眉頭一挑,冷聲道:“你是在怕朱無視。”
“你知道這件案子背後就有朱無視的手筆,你怕你若是將這件已經埋藏了多年,牽扯甚大的案子重新翻出來會惹怒他,惹得朱無視對你起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