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千秋盯著那隻細白髮青的手,當即一驚,這哪是人手啊,死人才這個顏色吧?
他連忙上前一把握住蕭鈺的手,果然被涼的一個激靈。
“你撐著點,我這就拉你出來,你可千萬別死啊!你要是死了我還得給你陪葬。”
他抓著蕭鈺的胳膊使勁的往外拉,另一隻手不停的刨雪,蕭鈺心道:果然如此,雖然不知道憐花宮的那人要自己做什麼,不過既然不要自己的命,就一切都好說。
“那你快一點……我……咳咳咳——我要撐不住了。”
蕭鈺邊說邊努力的活動自己僵硬的四肢,吳千秋頭上都沁出了汗,廢了好大的力氣,終於把蕭鈺從雪裡拔出來了。
“呼——你這人看著瘦削,怎的也這麼沉?”
吳千秋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呼呼的直喘粗氣。
許是覺得現在的蕭鈺沒有威脅了,他聲音不再掩飾,蕭鈺察覺到了一點細微的差別,他的聲音與吳千秋很像,但是比吳千秋更清亮一些,應該年紀比吳千秋小一點。
蕭鈺從底下爬出來,渾身都是雪,冷的厲害,她仰面躺在雪地上,感覺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手腳都在發抖,若是這人此時要強制帶自己走,自己還真的沒法反抗。
她只有眼睛能動,努力的往四下看,希望找到寒衣他們的蹤跡,可惜入目皆是白茫茫一片,看的人眼花。
吳千秋看似在休息,實則餘光片刻都不曾從蕭鈺的臉上移開,他把蕭鈺的一系列小動作盡收眼底。
嗤笑一聲,他說:“別白費力氣了,你的人不知道被埋在哪個雪堆裡了,這裡就你我二人。”
言罷似是想起了什麼,他忽然出手,趁著蕭鈺無力的時候,一手點在了蕭鈺的穴位上,蕭鈺身子一麻,徹底不能動了。
她張了張嘴,想說話,吳千秋卻反手又點了她的啞穴:“攝政王生了張伶牙俐齒的巧嘴,讓你開口說話,萬一把我策反了怎麼辦?我還不想與主子為敵,只好委屈你閉嘴了。”
蕭鈺:“……”
論武功高強的重要性。
這下徹徹底底是隻有眼珠子能動了。
吳千秋對上她的眼神,心裡一陣暢快,“哎呀——大名鼎鼎的攝政王落到了我這麼個小人物的手裡,真痛快啊!把你送回去,主子不知道多高興,我一步登天指日可待,多謝王爺成全。”
蕭鈺:“……”這傢伙是真的會氣人啊。
“別瞪我了,留點力氣吧。”吳千秋站起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雪,環視一週,臉上的笑意漸淡,“此地不宜久留,走。”
他俯身攬著蕭鈺的腰把人抗上了自己的肩頭,輕輕鬆鬆的就這麼往前走,走了兩步他忽然又頓住了,自言自語說:“不對,這邊是出村的方向,那些人說不定就是被衝到了村子外,我這一出去,不是正好和他們撞上?”
他仔細分辨了一下方向,帶著蕭鈺縱身一躍,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蕭鈺心裡一緊,這人看似大大咧咧,但其實很小心,這一路上都沒有露出半點破綻,裝吳千秋裝的還挺像,當然也不排除他們和吳千秋相處的時間太少的原因,有一點區別他們也看不出來。
而方才到現在,他雖然在說話,但聲音都不大,只有他們兩個能聽到,要麼是怕雪山再崩一次,要麼是怕被其他人發現。
說到底這次是自己大意了,蕭鈺在心裡嘆息,果然是太平日子過久了,警惕性都變差了。
吳千秋扛著她幾個騰挪就消失在了茫茫天地間。
……
平靜的雪野再次恢復安靜,直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打破了這安寧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