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髮之際,寒衣死死的抓住了蕭鈺的手指,吳千秋面色陰沉,“你再不放手,我們都得死在這大雪裡。”
後面轟隆隆的聲音已經逼近,寒衣抬眸看著激盪而起的雪霧,咬牙道:“當著我的面想帶走我主子?先問問我的刀同不同意。”
“你原本就受了傷,強弩之末還想和我爭?既然不肯鬆手,那就把手留下來吧!”
吳千秋眸中狠辣之色一閃而過,另一隻手從腰間摸出匕首,狠狠的扎向了寒衣的手。
寒衣瞳孔一縮,卻握的更緊了些。
蕭鈺冷笑一聲:“當我是死的嗎?”
她手心裡薄刃一閃,趁著吳千秋分身乏術之時,甩開了寒衣的手,一手並掌為刃砍在了吳千秋的臂彎處,另一手薄刃快速的劃過吳千秋的喉嚨。
那一掌可是用了蕭鈺全部的力氣,吳千秋吃痛的悶哼一聲,喉間感覺到了一陣銳利的寒風,逼得他不得不收回手防禦,又後退了一步。
雪潮逼近,雪沫飛濺迷人眼,冰寒的氣息已四面八方包圍過來,凍得人骨裡刺痛。
寒衣趁機抓向蕭鈺,大喊道:“主子快跑!”
蕭鈺伸手也想去拉他,可就在這一剎那,吳千秋驟然彈起,一把扣住了蕭鈺的咽喉,陰惻惻道:“是我小瞧了你,不過想走,沒這麼容易——”
“不——”
漫天大雪席捲而來,玄鷹軍和玄衣衛被衝的七零八落,殺手們也被雪潮淹沒。
他們跑的再快也比不上雪潮奔湧的速度。
四面八方無處可躲,根本沒有可以落腳的地方,雪落是沒有聲音的,但雪崩的時候,灌入耳朵裡的都是巨響。
他們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也聽不到別人的聲音,變故也就這一剎那,所有的掙扎和吶喊都轉瞬被淹沒。
蕭鈺被吳千秋扣著咽喉,不能輕舉妄動,而寒衣也在須臾間錯過了救人的最好時機,眼睜睜的看著大雪瘋狂的吞噬了倆人的身影,都來不及反應,自己也被裹挾其中,奔向未知的方向。
……
這一場雪崩是所有人都沒預想到的,就算蕭鈺聰明絕頂也無法預測今時今日自己會這麼倒黴的被大雪掩埋。
鋪天蓋地的雪砸過來的時候,她才知道平時看著鵝毛一樣輕的雪堆在一起竟然這麼沉重!
堆積如山的雪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努力的張大嘴呼吸,可只吸到了一嘴雪沫,凍得她一個激靈,從半昏迷的狀態中徹底清醒了過來。
“咳咳咳咳——”
蕭鈺劇烈的咳嗽起來,她以為自己咳得撕心裂肺,聲音一定很大,事實上她現在的氣息非常微弱,就算咳嗽,聲音也輕的和小貓打噴嚏似的。
一望無際的雪原上,忽然平地伸出一隻手來。
緊接著露出了大半個胳膊,棕褐色的棉衣露出了一角,他吃力的扒拉開雪堆,從雪裡爬出來。
“嘶——真他孃的倒黴啊!”
吳千秋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額頭,果然摸到了一手冰冷黏膩,剛才在底下磕到了石頭,當時就一陣刺痛,果然是破了。
他啐了一口,吐出了嘴裡冰冷的雪水,轉頭私下張望,入目所及皆是一片白茫茫,一度讓他覺得頭暈目眩,懷疑自己是不是瞎了。
無奈之下他只好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看到了點別的顏色,他這才舒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