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的雪不是很大,下了一小會兒就停,薄薄的一層連地皮都沒蓋住,北風吹了半個時辰,烏雲散去之後,殘月高懸,四周也安靜下來。
蕭鈺站在臥房的窗前,寒衣隔著牆,站在外面。
倆人不約而同的看著外面的月亮,誰也沒說話。
寒鴉落在枯樹上,嘎嘎的叫了兩聲,蕭鈺眸光微動,不遠處驀地升起一簇藍色的煙花,沒有聲音發出,在空中綻放出一抹妖冶。
蕭鈺挑了下眉,長長的撥出一口氣,白色的霧氣朦朧,她輕聲道:“解決了?”
寒衣頷首:“這是玄衣衛專用的訊號彈,藍色表示成功,紅色表示失敗。”
“估摸著青衣和藍衣已經得手,主子可以放心休息。”
蕭鈺點點頭,“沒事就好。”
“主子,屬下不知道該不該問。”
“你話都說到這兒了,想問就問吧。”
蕭鈺側過臉看向寒衣,寒衣:“主子為何要救杜安臣,屬下看不出他有什麼用。”
“沒有什麼原因,我就是想知道為何瞎婆子要和王妃同流合汙,至於杜安臣,也許會有用呢。”
寒衣沒再說什麼,但看眼神分明是不贊同的。
蕭鈺沒有過多解釋,關窗之前對寒衣道:“時候不早,你也回去休息吧,明日隨我出門。”
“是。”
……
蕭鈺安眠的時候,王妃的院子裡尚燈火通明。
王妃在燈下看著莊子上送來的賬簿,煩躁的揉了揉眉心,“錢三還沒有動靜嗎?”
候在一邊的如煙輕聲道:“沒呢王妃,要不奴婢出去看看?”
“嗯,去看看他怎麼回事。”
如煙躬身正欲出去,門外忽然傳來了動靜。
“如畫姑娘,王妃可歇下了?”
“沒,正等著你彙報呢,快進去吧。”
如煙聽著忙上前掀開了簾子,錢三裹挾著一身寒氣進來,如煙皺皺眉,“你在炭盆邊烤一烤,別走近把寒氣過給王妃。”
“哦,是。”
錢三侷促的站在炭盆邊,王妃抬起頭看著他,見他這般模樣,心知那事多半是沒辦成。
她放下手裡的賬簿,臉色陰沉:“失敗了?”
錢三張張嘴,努力給自己辯駁:“原本差一點就得手,可不知道從哪兒冒出兩個公子哥,說是杜安臣的朋友,在京兆府當差,好死不死的今天來看看他,正好撞見我的人毆打杜安臣,其中一個爬到牆上要把護城軍叫過來,我的人怕把事情鬧大,只好暫時放棄。”
說完他垂下頭,不敢看王妃的臉色。
王妃沒有發火,只是手緊緊的攥住賬簿,“哪有那麼巧的事?多半是世子派的人。”
她鼻息沉重,半晌才洩了氣,“罷了,這件事到此為止,既然世子已經發現端倪,再對杜安臣下手更證實我們心虛,反正那瞎婆子沒來得及對他亂說,杜安臣什麼都不知道,就算落到世子手裡也無用。”
“那王妃之前為何要杜安臣的命?”
錢三不解,既然沒有什麼把柄在杜安臣的手裡,何必多此一舉?
王妃哂笑:“以防萬一而已,能除掉最好,除不掉他——也不會影響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