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玲越說越委屈,眼淚大顆大顆的掉,她知道王妃不喜歡鬧騰的,也不喜歡人哭哭啼啼,所以她哭的十分有技巧,只是掉眼淚,卻沒什麼聲音。
若是換做男子,大概也會覺得她楚楚可憐。
果然王妃沒有發火,只是對秋婷道:“給她拿個帕子擦擦。”
“是。”
秋婷從自己懷裡掏出手帕,給秋玲:“好好擦擦,一會兒見了風,小心裂開。”
秋玲點點頭,一下下擦著,嘴也沒停:“奴婢當時氣不過,就喊了一聲,沒成想驚擾八殿下,殿下出來訓斥奴婢幾句,說奴婢不懂規矩,要奴婢跪,奴婢動作慢了些,世子從裡面出來,就……就潑了奴婢一臉茶!”
“然後又罰奴婢跪,話裡話外說王妃管教下人不力,奴婢不敢頂嘴,自己賞了自己兩巴掌,世子這才消氣,讓奴婢跪一個時辰後回來。”
王妃神色不變,眼睛裡卻積蓄起了陰霾,“他當真是這麼說的?”
秋玲垂下頭:“奴婢不敢撒謊,世子當真是如此責問奴婢的。”
王妃看她一眼,慢慢靠回去,不說話。
秋玲心提了起來,王妃這是懷疑她?
秋婷和如畫對視一眼,也不知道王妃在想什麼。
若是往常世子這般,王妃早就該發作了才對,今兒怎麼瞧著啞火了?
甄汝其實不是不生氣,然生氣之後,她又快速的冷靜下來,現在她是王妃,在府裡還有幾分話語權,等喪禮過去,新皇登基,蕭鈺順理成章繼位攝政王,那她便是老王妃,按照乾國的祖制,親王郡王去世後,老王妃基本就沒有實權了,只能在後院頤養天年。
今日這一遭,倒是她落了下風,不僅沒探出蕭鈺的虛實,反倒讓兩人徹底交惡,這對現在的她來說,實在不是什麼好事。
她沉默片刻,輕聲道:“去請表小姐過來一趟,我有些話吩咐她。”
如畫點點頭:“奴婢這就去。”
“秋玲你今日捱了罰,也不算冤枉,世子和殿下都在,你行事確實狂妄了些,不過你到底是我身邊人,罷了,這月你的月銀多發一倍,回去養著吧,讓小廚房給你熬些薑湯驅驅寒。”
秋玲心裡一涼,王妃這是不打算給自己做主?
她抬頭覷了眼王妃的臉色,就見王妃正看著她,她頭皮一緊,立刻跪地道:“奴婢謝王妃體諒,奴婢告退。”
“嗯。”
王妃微微笑了下,看著她離開。
……
蕭鈺靠在床頭,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設,正準備一口乾了章大夫的奇藥,就見紅袖面色凝重的進來。
“世子,那邊有動靜。”
說著她瞥了一眼寒衣,蕭鈺會意擺擺手:“無妨,寒衣是自己人,你直說便是。”
“哎,秋玲回覓春苑不久,王妃便讓人去請表小姐,說是許久不見,想和表小姐說說話。”
寒衣眉頭微動,表小姐?他好像知道是誰,不過沒見過幾次。
蕭鈺摩挲著藥碗邊緣,若有所思,“這個時候叫她去幹嘛?”
自己又不是真男子,總不至於是叫表小姐使美人計吧?
她蹙眉沉思片刻,沒想通,“等表小姐回來,你叫她過來一趟,我要和她好好聊聊。”
“是。”
紅袖應聲下去。
蕭鈺看著藥碗,又犯難,剛才積聚起來的勇氣說話的功夫就散了,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她提不起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