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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尹大人一拍驚堂木,眼中迸出一道火光,生氣地盯著府衙。案子若是交到了這種貪官的手中,那天下得多多少冤屈命案啊?
“大膽張大痣,人證物證在此,你可還有什麼話可說?這種喪盡天良、謀害人命、誣陷他人的行為,理應斬首示眾!你可知罪?方才問你話時你一直否認,欺騙官員、欺騙群眾,你可知罪?”京兆尹大人氣得站起身來,唾沫橫飛地指責張大痣,他更氣的是府衙的見風使舵、貪汙糊塗。
夏瑾容聽完,手中的絲帕都被抓破了,她緊張得頭皮發麻。她知道案件已經發生了大逆轉,矛頭全都指向自己這一邊,她的全盤計劃都付諸東流了。
現在,只有把那張大痣推出去頂罪了,不然夏家飯館、甚至是整個夏家都會受到牽連。她忐忑地瞪著眼睛,給那戰戰兢兢的張大痣使了個眼色。
她在打賭,這一步,是險棋。張大痣若是頂罪了,他們夏家便能夠躲過一劫,但她更害怕,害怕自己會被抖了出來。
張大痣看到了夏大小姐的眼神,他知道自己橫豎都脫不了幹系。他得前邊是萬丈深淵,背後面是面目猙獰的野獸,他無路可退,只能頂罪了。
“小人知罪……”張大痣深深地一鞠躬,承認了自己的罪行。只盼著夏家能夠善待他的家人,他這一死,也就值了。
夏瑾容見他認了罪,心裡的石頭這才落了下來。
為了不連累夏家,張大痣一個人將所有的罪責扛了下來,他雙膝跪地,慢慢地移到夏瑾容的面前,痛哭流涕地說道:“夏大小姐,小人對不起您,對不起夏家。”
夏瑾容知道,他這是要將夏家的罪責撇幹淨,心裡有些感動,她為了配合這出戲,痛心疾首地問:“你一直是夏家飯館的得力助手,為何會如此糊塗?”
張大痣心灰意冷,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了,罪已至此,現在就算是更大的罪責他都不害怕了。他抬起頭,雙眼都紅了,“小人該死,小人看到陸秋桐的飯店生意紅紅火火,一直心存妒忌。後來聽到她店鋪會推出新菜品,心想機會來了,於是便在她採購的食材裡動了手腳。卻沒想到害人害己,終究要得到制裁。”
“你好大的膽子,人命關天,你怎麼可以這樣?”夏瑾容演技爆棚,不知道的人看到了,還以為她都快被氣炸了。滿臉通紅,瞪大了雙眼,怒氣沖沖。
張大痣把生死看開了,他接著說道:“本想著那陸秋桐被斬首後,她的店鋪便再也威脅不到夏家飯館了,可是沒想到,竟然半路出了這麼大的問題。小人沒想到的是,農夫竟然會把摻有那味香料的食材運到了店裡。千不該萬不該,都是小人一個人的嫉妒之心在作祟。”
夏瑾容見他攬下了罪責,心裡完全沒有後顧之憂了,她生氣地將張大痣踢倒在地,作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大聲怒斥道:“混賬東西,你這樣做,把夏家飯館害慘了!”
張大痣捂著胸口,疼得皺起了眉頭。此刻,他的心已經死了,身體上的疼痛已經沒有多大的感覺了。
夏瑾容教訓完張大痣後,又變了一張臉,她趕緊跪了下來,向京兆尹大人請罪,“張大痣雖該死,但也是夏家的人。他犯下了滔天大罪,是小女疏於管教;未及時發現下人的不純動機,是小女的過錯,請求您責罰。還望大人給夏家一個機會,整頓夏家飯館、全家族上下。”
白清梵和駱成燁當然知道,主謀就是她。
想不到她的心如此歹毒,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犧牲在自己跟前鞍前馬後伺候了那麼多年的下人。現在有了張大痣這只替罪羊,她又和此事劃清了界限。眼下,他們也沒有找到任何關於夏瑾容的證據,只能作罷。
京兆尹大人知道,此事不可能全都是一個小小家丁所為,沒有幕後指使,他哪來那麼多計謀?眼下,是先把無罪之人釋放才是關鍵。
官官相護,夜國的水這麼深,光靠微薄之力是不可能把貪官汙吏徹底鏟除的,此事還得慢慢來。
“本官已經知曉了兩起案件的前因後果,在座之人可有要補充的?沒有的話,本官便宣判了。”京兆尹環顧著大堂內的人,給了大家考慮的時間。
張大痣知道,夏家會善待他的家人,這樣想想心裡也輕鬆了許多,少了他一個人,換得全家上下衣食無憂,也夠了。他朝夏瑾容拜了三拜,又跪倒在京兆尹大人的面前,聽候發落。
京兆尹大人將驚堂木重重一拍,開始做出了判決:“夏家家丁張大痣妒忌同行,下毒謀害權貴,又栽贓嫁禍他人,禍國殃民,判你明日午時三刻斬首!夏家飯館即日起,停止營業,以保群眾安全,不得有誤!府衙斷案不明,冤枉無辜之人,即日起,停職查辦!大家,可有異議?”
夏瑾容知道,這判決還是輕的,於是並沒有吱聲。府衙知道自己難辭其咎,後悔不已,不僅沒有撈到一分好處,自己的權利都沒有了。
“陸秋桐打理店鋪有方,卻遭人誣陷,即日起無罪釋放。退堂!”京兆尹大人說完,白清梵和駱成燁都喜笑顏開,秋桐,終於沒事了。
夏瑾容一聽,心中十分不愉快,她費了那麼大的功夫,不僅沒有將陸秋桐這根眼中釘去掉,反而讓自己損失了一個家丁。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好在沒有牽連到自己,她也不能將心裡的想法表現出來。
案子定了後,前來聽審的人炸開了鍋。之前大家都把矛頭指向陸秋桐,一個個喊打喊殺,誰知道,原來真正歹毒的人,卻是那夏家的家丁。
“哎呀,我當初還拿臭雞蛋砸過那小姑娘呢,真是糊塗。”人群中,一個提著菜籃子的中年婦人拍著大腿,後悔莫及。
一個那麼年輕有為的姑娘,竟然平白無故被人扣上了罪名,多麼冤屈啊!好在京兆尹及時趕到,被無罪釋放了,大家都為她感到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