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兇獸的屍體、皮毛、元丹都能換浩然珠,但他們已沒有這個時間再撿屍體了,三人奮起餘力跑出了曠野,摸黑翻過了三座山頭,再也沒有了任何力氣,盡皆癱軟在一株野梨樹下。
蘇文斌大口喘息著:“我們逃到這裡,應……應該安全了吧?”
李雄氣喘如牛:“我們現在的狀況,再竄出一隻兇獸來都難以活命,不如再走走?”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他實在連一步都跑不動了。
“我們暫時安全,山裡的兇獸應該都被吸引了過去。”蕭懷武逐漸調整了紊亂的呼吸,從道域裡取出燈籠點燃,火光照亮了三人滿是血汙與汗水的臉。
“吸引了過去?”蘇文斌一愣,說道:“蕭師兄,你的意思是兇獸們突然逃竄的原因是燕缺?”
蕭懷武頷首道:“盲獸的靈覺很強,剛剛它第一個掉頭跑了,應該是感悟到了真正的天道靈息,我推測燕缺暴露了。”
蘇文斌一怔道:“燕缺身負三才血脈,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暴露了?”
李雄道:“管他怎麼暴露,難不成他還突發善心幫我們引開兇獸不成!?”
蕭懷武沉默下來,他覺得奇怪,如果燕缺的血脈能力有時間限制,那為什麼前面一個月都沒有暴露過?如果燕缺是故意暴露救他們,那燕缺為何之前要把獸潮引來對付他們,難道只是為了給他們一點教訓?還是說燕缺本想殺死他們,但最後迴心轉意了?
蕭懷武想不明白。
蘇文斌道:“那麼多兇獸,若是燕缺被包圍,根本逃生的可能,我們是不是該趕回派裡尋求支援啊?”
李雄咬牙恨恨地說道:“燕缺想殺死我們,我們還管他作甚,蕭師兄,你說是不是?”
蕭懷武沉默下來,他望向漆黑蒼茫的大山,即便隔著三座山頭,他依舊隱約能聽到獸潮瘋狂的吼叫聲,顯然燕缺並未擺脫危機。他隱隱感覺到燕缺並非真的想將他們置於死地,卻沒有說出這個想法。
在入山前,他嫉妒燕缺,但並不認為燕缺真的有那麼了得;入山後,他發現燕缺的確是個可怕的天才,才只是靈陽下境,自己好像已不是他的對手了,若是他再成長起來,他的光芒必然將他們這些所謂的天才全部掩蓋,蕭懷武感覺到了強大的威脅。蕭懷武還記得當日在浩然殿內,那麼多浩然派弟子們對燕缺充滿了崇拜,那種受到冷落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在這一刻,蕭懷武心底忽然有了惡毒的想法,若是讓燕缺就此隕落,浩然派依舊會和從前一樣,他仍會是浩然派萬眾矚目的天才。
蕭懷武說道:“李雄說得不錯,我們沒道理理會這個想殺死我們的家夥,就讓他在山裡自生自滅吧。”
蘇文斌一驚,道:“可是他畢竟是我們的師弟呀。”
蕭懷武看著蘇文斌:“你想想,若不是燕缺意外暴露了,我們三人都已經喪身獸口了,燕缺有把我們當做師兄嗎?”
李雄也道:“是啊,這叫惡有惡報,總之他也是違背門規偷跑進山的,死在山裡,也只能怪他自己膽大包天,無視門規,文斌你也別多想了。”
蘇文斌一怔,良久之後終於點點頭。
三人休息片刻後,繼續往山外撤離,片刻後在山道上遇到數名點著火把的守關弟子,看到渾身是血的三人,無不著大驚迎了上來:“蕭師弟,你們怎麼樣!?”
蕭懷武虛弱地道:“我們在山裡遭遇到了獸潮,僥幸逃脫,沒有大礙。”
一名守關弟子道:“沒事就好,剛剛我們在隘口都聽到獸群的兇猛叫聲,就是擔心你們出了什麼事才進來查探。”
另一名弟子道:“山裡應該沒有其他人吧?”
蕭懷武道:“我們在山裡一個月,並未遇到其他人。”
那弟子點頭道:“我想也是,最近這段時間進山的名單上,也只登記了你們三人,不多說了,我們先回去吧。”
幾名守關弟子攙扶著蕭懷武三人離開,蕭懷武側頭看了一眼漆黑蒼茫的群山,眼中閃過一絲愧疚,但很快被一種冷酷決絕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