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林琅方起身,便見佩玖捧著一束純白的芙蓉花回來。
她從來喜歡的都是辛夷花,而佩玖則喜歡芍藥、夕顏一眾豔色的花卉,趕著起個大早摘了這些芙蓉花回來是要作甚?
見她捧著花束徑直往小廚房去了,琳琅便喚住她道:“猴精的要去作甚?”
佩玖聞聲回頭,衝林琅笑意盈盈道:“娘娘起身了。奴婢將這芙蓉花放在灶上便伺候娘娘洗漱。”
“你過來。”林琅衝她招了招手,待佩玖行至身旁後,取過了她手中的芙蓉花湊到鼻尖兒上聞了聞:“好香啊,你一早起來去採這些芙蓉回來做什麼?”
“太后近日來喜歡吃懋嬪宮裡的芙蓉酥,連貴妃也喜歡。奴婢便想著回來自己做一做,讓娘娘也嚐嚐鮮。”
“貴妃喜歡?”林琅默聲思忖須臾,疑惑道:“貴妃說甜膩的吃食刺激的牙疼,一向是不喜歡太甜的吃食的。這芙蓉酥香甜酥脆,尤是甜味頗重,貴妃如何會喜歡?”
“她若是不喜歡,那便是要做了送給太后去,巴巴兒地在太后面前得臉呢。”佩玖悶哼了一聲,道:“昨兒個奴婢去內務府取咱們宮中的月例銀子,回來是落了頂大的雨,奴婢為了避雨便躲在御花園的小亭子裡,卻剛好瞧見瓏香與瑩清正在御湖旁冒雨採摘芙蓉花呢。見她二人都是挑著純白的芙蓉花采摘,奴婢便想著定是純白色的用來做芙蓉酥好吃,所以才採了這些回來想試一試。”
林琅道:“你若要採晚些去也無妨,那芙蓉又不是隻開今兒一早上便落了。”
“和落了有什麼區別呢?”佩玖道:“太后喜歡,皇后又讓懋嬪多做些。懋嬪不得皇上恩寵,也就只能靠巴結太后在後宮裡立足了。等她去了御湖邊兒上採摘,那新鮮的味兒重的顏色正的肯定是都要被她給採了去,咱們還能落下些什麼呀。”
就是佩玖這一句無心話,卻引了林琅的疑心。
“你見瓏香和瑩清去採花的時候,採了多少回去?冒著那樣大的雨水,貴妃得嘴饞成什麼樣才能讓他們那時候去採花?”
佩玖默聲細細想了想,道:“好似......好似並未採摘幾多。奴婢離得遠,天兒雨又落得密,是瞧不真切的。”
林琅深深看一眼手中的芙蓉花,純白一色,全盛綻放,透著淡淡的芬芳。
倏地,她心念一動,招呼佩玖入了寢殿將房門閉上。
她由著妝臺裡取出了一直銀釵,刺入芙蓉花瓣內三分,須臾取出,銀釵入花瓣內的一端果然發黑。
林琅一驚,將芙蓉花連忙丟在了地上。
佩玖嚇得叫出了聲,趕忙將帕子浸溼了水拿來給林琅擦手:“娘娘快將手擦乾淨了,這.....這御花園裡的芙蓉怎會有毒?”
林琅將帕子攥在手心裡,凝眉道:“你去的時候,可見了懋嬪宮中的人?”
佩玖頷首道:“奴婢去的時候懋嬪宮中的採萍已經在了,怕是天還沒亮人已經去了。”
“遭了......”林琅也顧不得洗漱,隨手抓了件單氅衣披在身上,急忙吩咐佩玖備轎往文姜宮中趕去。
可她還是來晚了一步,等她來時,文姜已經帶了新出爐的芙蓉酥往太后宮中去了。
如此,林琅又吩咐抬轎的宮人加快腳程,往永和宮趕去。
到了門口,霜若正在殿外候著,見林琅這般儀表不端入了永和宮,霜若便攔下她道;“熹妃娘娘,您這是......”
“太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