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懋嬪宋文姜的貼身宮女名叫採萍,是入宮之後才撥來她宮裡伺候的。
原先在潛邸裡伺候懋嬪的婢女在入宮前求了懋嬪的恩澤,回鄉和自己的情郎成婚去了。
懋嬪放走了她,手下新得的宮人用得都不如她稱心,於是時常對採萍生怒。
比如今日,帶著宮人在御花園採摘芙蓉花的時候,採萍又受了她的訓。
“哎哎哎,本宮與你說了多少次了,那粉紅色的芙蓉中看不中用,偏那白色的做成了芙蓉酥才香甜可口,你當本宮的話是耳旁風嗎?”
說著將採萍手中提著的籃子奪了過來,抓了一把分紅色的芙蓉花丟入了御湖中。
“這可都是要做了送去太后宮中的,太后嘗著不對胃口訓斥下來,你替本宮擔待著罵聲嗎?”文姜手指戳著採萍的太陽穴,見她一副委屈模樣,登時來了氣:“怎地?你還想哭不成嗎?想哭的該是本宮吧?笨笨的東西,什麼事兒都做不成,本宮要你何用?”
如今的文姜早已不見了昔日身量蹁躚模樣,整個人像是吹了氣的羊皮球,連大聲說兩句話都喘個不停。
採萍見惹了文姜動怒,連忙跪下道:“懋嬪娘娘息怒,奴婢糊塗了,這便重新去採!”
“還不快去,跪在這兒作甚?博同情嗎?把你那眼淚珠子也收一收,滴在了芙蓉上可髒了嬌嫩的花兒。”說著在採萍肩膀上踢了一腳,險些將採萍踢入了御湖中去。
採萍心裡害怕,連滾帶爬的跑到了御湖邊兒上,艱難夠著水中的芙蓉花。
文姜見她那笨拙模樣越看越氣,正要上前衝著她後背踢一腳,也不顧她會不會落入水中。
腳都抬起來了,卻聽見身後傳來了曦堯的聲音:“宮女也是人,懋嬪也沒必要這般咄咄逼人吧?”
聽了曦堯的聲音文姜便下意識嚇得發抖。
若不是曦堯昔日的一劑狠藥,她如何會落得今時今日這般田地?
只是她心中對曦堯的怕,是多過了恨的。
“貴妃娘娘,嬪妾不過是訓斥她一番,那婢子也太會偷懶了,嬪妾實在看不順眼......”
採萍見是曦堯來也嚇得不輕,也不顧著採花兒了,匆忙起身跪在曦堯面前,道:“奴婢給貴妃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曦堯打眼看了她一眼,只見她落了滿身的傷痕,一看便知是長期在文姜的施虐下伺候著。
她並未多說什麼,揚手命採萍起身去忙自己的事兒,而後叮囑文姜道:“你從前是本宮房中的格格,入了宮,翊坤宮皇上許本宮一人獨住,你這才有臉面分去了旁的宮裡當個一宮主位。你成了一宮主位,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被人盯著,你做事不體面,別人也只會說從前在潛邸裡的時候,是本宮沒有教會你規矩。你丟人不要緊,可若是丟了本宮的面子,那便是你的罪過了,你可明白?”
文姜連連稱是,卑躬屈膝的低下頭去。
曦堯道:“你彆嘴上應著本宮,私心裡卻是不服氣。本宮若是再見這那宮女身上新添了傷痕,那麼她傷著哪兒了,本宮便讓這傷如出一轍貼在你身上,聽明白了?”
文姜嚇得一哆嗦,除了點頭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趕巧天兒又落了雨,今兒這芙蓉也採不成了,於是文姜便道雨天路滑,要送曦堯回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