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后?”曦堯唇齒打著顫,失神般連連搖頭:“不可能!本宮腹中的龍嗣是太后的親皇孫,太后為何要如此?”
“是太后的親皇孫,也是年家的骨血。你兄長自皇上登基以來都做下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姐姐不知道嗎?”
更多的話,林琅便未同曦堯繼續說下去了。
只記得那日,她是癲笑著如同瘋婦一般從永壽宮跑出去的。
那日的長街、甬道上,許多宮人都見了曦堯這般瘋魔的模樣。
宮裡流言都傳著,貴妃因為痛失一子而患了失心瘋。
可曦堯這失心瘋,卻只患了不到一月。
便是在春暖花開,臨近夏日的時節。曦堯終於肯出門見人,也會將自己打扮起來,仍舊如同嬌豔欲滴的花朵一般往皇后宮中去請安。
方一入座,皇后便和顏笑道:“幾日不見,貴妃身子養好了,氣色瞧著也比從前更紅潤了些。”
曦堯淡然一笑,並未搭皇后的話。
婉貞斜了她一眼,操著陰陽怪氣的腔調說:“貴妃就是能忍人所不能忍,記著那時我被鈕祜祿茹沁一碗毒血燕灌下腹中沒了胎兒,可傷心了好些時候呢。貴妃到底是貴妃,這才幾日,便大好了。”
“即便讓你生下來了也是個不招人待見的,沒了便沒了,也不知你那時傷心個什麼勁兒?”
她仍是一貫的做派,三言兩語便懟的婉貞無話可說。
皇后有意緩和尷尬局面,於是含笑對文姜說:“前兒個你做得那道芙蓉酥甚得太后歡心,趕著這兩日正是芙蓉開盛了的季節,去御花園擇些新鮮花卉,做了勤往太后宮中送去些吧。”
文姜臃腫的身子艱難從座上立起,向皇后福了一副道:“自是如此呢,妾身正打算今兒便準備下,做好了邀皇后娘娘一併送去給太后呢。”
後來又閒話了片刻,見曦堯從入殿開始臉上便掛著一副森然的冷笑,皇后瞧著心裡也不舒坦,遂早早兒命大夥兒都散了去。
前腳剛踏出宮門,太后身旁的霜若便在長街上候著。
見曦堯來,滿面含笑迎上去:“奴婢給貴妃娘娘請安。”
曦堯白了她一眼,淡淡‘嗯’了一聲也不吩咐她免禮,霜若便拘著禮,又道:“太后知曉貴妃娘娘大好了,命奴婢來請娘娘往永和宮去一趟。娘娘小產,太后心中一直記掛著。”
曦堯本想推了她,但又轉念一想,倒要看看太后還能耍出什麼花招來,於是隨著霜若去了永和宮。
來時太后正在佛龕前禮佛,燃了三炷香後聞聽身後有了動靜,一回頭便見曦堯恭敬福禮下去:“臣妾給太后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