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沉聲道：“方才同皇后與諸位姐妹那一拜，是拜太后。如今這一禮，是替皇上拜的。”
太后搖搖頭，淡然道：“你替皇帝拜哀家？當真奇了，所為何事呀？”
林琅沉聲道：“皇上能得帝位，後頭少不了太后的養育之恩。臣妾日後定當勤謹伺候太后身旁，以盡孝道。”
太后頷首，目露讚許之色：“你的心意哀家明白。下去歇著罷。”
林琅禮數週全告退，霜若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向太后輕聲道：“太后，熹妃是個懂事的。蘇培盛前些天與奴婢攀談起潛邸的事兒，諸位主子都多少存著些心思，唯有熹妃，是個與世無爭的。”
“她若當真與世無爭，便不會巴巴兒地來與哀家攀這個親戚。”太后搭一把霜若的手起身，沉吟道：“這皇帝后宮何時安靜過？你瞧著吧，總還有她們鬧起來的時候。”
霜若淺笑一記，和聲道：“再如何鬧，總有太后壓著她們。”
太后搖頭短嘆，沉吟道：“哀家如今幾歲了？”她深深看一眼窗外飄雪，凝眸笑笑：“各自福分造化，半點不由人。”
林琅離了永和宮，方欲乘轎而去，便有一含怒女聲由身後傳來：“本宮以為是誰？當真是你與太后嚼舌根！”
林琅回首，見正是曦堯怒氣騰騰向她走來。
她依著屈膝福一禮：“貴妃娘娘金安。”
曦堯悶哼一聲，道：“你倒還記著本宮是貴妃！本宮告訴你，從前在潛邸再如何那也都是從前的事兒了。入了宮，便要有入宮的新規矩。在潛邸，你是做過幾日掛了名的主子福晉，可那又怎樣？如今你不過是個妃位罷了，即便皇上再寵著你，你也不能失了分寸。她耿子青大喪那日衝撞了本宮，本宮今兒令人在宮中掌她的嘴，她也只能受著。”
林琅含笑搖頭，柔聲回話：“臣妾並未同太后說過何話，姐姐又何須動怒至此？”
“你沒有？”曦堯橫她一眼，放聲笑道：“哎呦，你那點心思旁人不知本宮還不知嗎？一味的裝柔弱扮可憐，看似與世無爭其實心眼是比皇后還多的。從前在潛邸，本宮念著你搭救過我一次，你再如何恃寵而驕我也都忍了。如今入了宮，本宮明著告訴你，你好好兒帶著你的弘曆與嬡虞，別想和本宮一較高低！”
她楊絹指一指林琅的鼻尖，愈發盛氣凌人：“總之你給本宮安分些，別沒事兒了到處嚼舌根。”
話落，在一眾宮人簇擁下浩浩湯湯離去。
佩玖瞧不過眼，在林琅耳畔輕聲嘟囔道：“入宮後她愈發跋扈，娘娘現下都成了正經主子了，原不必這般忍讓。”
若嫻無謂笑道：“嘴上的功夫算什麼真本事？瘋犬才會亂吠，它咬你，難不成你還要咬回去？她那叫喚聲大了，總有人看不過眼了去收拾她，輪得著咱們費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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