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敏目光厲然掃過眾人,冷笑道:“所以你們這一眾人,是要來與我興師問罪嗎?你們大可拿著這頭油去告訴王爺,便說這事兒是我做下的,瞧著王爺信不信。”
說罷吩咐春桑道:“我乏了,請她們出去吧。”
春桑喚了幾名婢子上來便開始與林琅一眾人拉扯起來,儲蘭膽子小,被這陣勢嚇哭了去。倒是曦堯與子青獨獨立著,誰人上前拉扯便受了曦堯的巴掌:“呸,什麼東西!將你們的爪子拿開!”
婧敏道:“年曦堯!你究竟要作甚?”
“我要作甚?”曦堯恣肆笑著:“你不如捫心自問你自己,到底是安得什麼心吧!只要是王爺的孩子,你便一個也不肯放過,狠辣至此,實在令人髮指!”
“我說不是我做下的便不是我做下的,再者說這事兒也是生在林琅身上,她還沒發話,你跟著瞎摻和什麼?”
曦堯這才抬眼看了一眼林琅,見她額上冒了細密的汗,面色也略略發白,身體不住顫抖著。
“呀,你這是怎麼了?”
曦堯這一嗓子將眾人的目光都引到了林琅身上去,子青上前攙扶著她,卻摸到了林琅身上淋漓的汗:“你哪兒不舒坦,便去給你尋郎中吧。”
林琅擺手,吃力道:“無事......姐姐,我無事......”
然而話沒說完,胸腔一陣起伏,吐出一口殷紅的血跡,人便嘆道在了地上。
那血液正噴了婧敏氅衣一身,她嚇得尖叫連連:“你......你這是怎麼了?春桑,春桑快去喚郎中來!”
眾人圍著林琅不住喚著名諱,可林琅眼前的畫面卻愈發模糊,知道最後縮成了一個小小的光斑,人也便昏迷了過去。
子青一路抱著林琅回了北殿,曦堯跟在後頭吩咐文姜道:“你去尋郎中來,再讓康遠平去通知王爺!”
回了房中,林琅躺在榻上仍未醒身,只是身子打顫的更厲害了。
佩玖今日並未隨林琅一併去請安,見自家主子晨起出門還好好兒的如今卻成了這副模樣自然心悸不已,哭道:“主子這是怎麼了,這是怎麼了呀!”
林琅咯血的症狀約莫半柱香便有一次,半張榻上都染滿了汙血,看著瘮人。
郎中來時問診過後,臉色凝重不已,道:“側福晉這是中了硃砂之毒了,必得快些放血祛毒,場面血腥還請各位貴人退下吧。”
子青與佩玖執意留下,曦堯只得領旁人退下。
“好好兒的怎就會中了硃砂的毒?”曦堯淺聲呢喃著,身旁文姜亦嘀咕道:“聞聽那東西用下去到毒發可沒多久,說不準是她早膳吃了什麼不潔的東西。”
“不潔?能有多不潔?王府裡的吃食再不潔也不可能混入硃砂去,這事兒擺明是有人下毒。”
文姜一愣,道:“可李氏都已經被關押起來了,還有何人能給她下毒?”
曦堯冷笑道:“李氏是被關押了,可她烏拉那拉氏不是還好好兒的嗎?”說著看一眼偏殿方向:“出了事兒她人到不見了,你不覺得古怪?”
“這......風口浪尖上的,她便是再妒恨側福晉,也不敢做出這事兒吧?”
“那茉莉頭油你沒瞧見嗎?”曦堯定定坐在椅上,連連搖頭:“婦人恨毒至此,她認第二,便無人敢認第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