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她往馬廄去敲開了馬伕的門,租下一匹俊黑的馬,揚鞭奔騰而去,帶著弘曆回了漁村。
入夜的漁村極靜,村中仍如往常一般民風淳樸,夜不閉戶。
偶幾家燈還燃著,多也是勞了一天歇下時顧不上熄。
漁村的野貓多了許多,見有人的動靜三五成群聚集而來,叫聲淒厲惹人發毛。
魚兒在老榕樹下停了馬,一轉彎,便是西子嬸的家。
她輕輕敲了兩下門,門便自己朝內啟了。
比著月光,依稀可見西子嬸與丈夫孩子正同榻而眠。
丈夫的鼾聲如燒水銅壺沸騰起來鼓出的哨音,刺耳且冗長。
弘曆聽了那聲響,本安定睡在魚兒懷中復又哭鬧了起來。
西子嬸睡覺向來淺,夢中驚聞嬰孩哭聲還當是貓。乍一睜眼,見魚兒抱著弘曆立在門前,月色灑在她背上只依稀能瞧見一個烏黑的影,西子嬸嚇了一跳,推搡了身旁的丈夫一把。
“老劉頭,快起來!見鬼了可!”
老劉頭囁嚅著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在目光凝在門前時也是嚇了一跳,驟然清醒過來。
“劉叔,西子嬸,我是魚兒。”
在自報家門後,夫婦二人才長出一口氣定下心來。
西子嬸起身替榻上熟睡的孩子掖好被角,老劉頭則燃了屋裡的燭招呼魚兒快進來坐。
這才瞧見她懷中抱著個才出生不久的嬰孩,西子嬸駭然道:“這......魚兒,這是誰家的孩子?”
弘曆止了哭聲,銅陵似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見西子嬸便咯咯討喜笑著。
魚兒道:“叔叔嬸嬸是我唯一可信之人,魚兒有一不情之請,還望叔叔嬸嬸能成全。”說著抱著弘曆便屈膝跪在了地上。
老劉頭與西子嬸連忙上前攙扶,口中急忙道:“可使不得。你如今是雍親王府的格格了,沾著皇親國戚的身份,怎能拜我們?”
西子嬸將魚兒攙扶而起,一璧逗了逗她懷中的嬰孩,一璧問道:“這可是你和王爺的孩子?”說完又遲疑片刻,搖了搖頭:“瞧著日子不大對。”
魚兒怎敢告訴夫婦二人實情,只好謅慌說:“這是原先我在王府當差時,一年長我些的姐姐誕下的孩子。她夫君遠征塞外,成行五月音訊全無。她難產誕子,血崩不治,臨終便將孩子託付給我。可憐這孩子母親歿了,父親也落個尋不見蹤影的下場。我實在無奈,也不知能將他託付給誰。叔叔嬸嬸知道我如今身份特殊,這孩子是斷不能隨我一起將養在王府的。”
西子嬸聽出了魚兒的意思,於是問:“所以,你想將孩子養在漁村,養在我膝下?”
魚兒有些難為情的點了點頭,而後動作利落脫下了手腕上佩著的玉鐲:“我趕著出府急了些,身上沒帶什麼值錢的物什。這玉鐲是成婚時王爺所贈,少說也值當百兩銀子,西子嬸若不嫌棄,便先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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