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是第一個自己抱過,對自己笑過的嬰孩。
想到這,魚兒俯身在胤禛額頭上淺吻了一記,便退出了正殿。
存放弘曆屍身的福壽棺放在正殿的西南角一處空房內,因是隱事,門外連引魂的白蠟也不敢點,冷冷清清的橫了一副小巧棺槨在房間正中。
魚兒燃了火摺子點明瞭房內的蠟,深吸一口氣走到弘曆的棺槨旁。
她用力挪開棺蓋,霎時一股血腥腐臭味撲鼻而來,激得魚兒險些嘔了出來。
她背過身去撫著胸口粗喘了幾口氣,在做足了心裡準備後,才敢微眯著眼睛往棺槨裡瞥上一眼。
那襁褓黏連在破潰流血的傷口之上,弘曆幼小的身子已經泛出了淡淡的紫色,因頭顱不知所蹤,四肢也殘缺不全,死相瞧著十分駭人。
魚兒捂著口鼻垂淚不止,可在看到弘曆胳膊的那一刻時,她卻生了疑心。
這孩子......好似比弘曆要瘦弱許多。
弘曆胳膊白皙,胖如藕斷,而眼前這具殘屍卻瘦槁如柴,半分也不像昨日魚兒抱在懷中的模樣。
她忍著強烈的噁心,又細細看了一眼。
這一次,她幾乎篤定了心中的想法。
這具屍體,絕不是弘曆。
可他為何會穿著弘曆的襁褓衣裳?為何會在那賊人屍體旁被發現?
重重疑團縈繞魚兒心頭,如今能解惑之人,便只有毓泰。
據他所言,他是親眼看見那賊人與弘曆一併掉下懸崖的,如果眼前這嬰孩並非弘曆,那麼他看見的究竟是什麼?
魚兒越想越覺得古怪,將棺槨復了原樣後,便急著趕去了毓泰房中。
庭院夾道而行路過偏門時,瞥見一熟悉的身影掠了過去。
是毓泰?
他漏夜離府是要去何處?
魚兒徑直跟上前去,卻被守門的侍衛攔住:“林格格,府上下鑰了。”
侍衛拱手一揖,身子橫在門前攔了魚兒的去路。
毓泰是掌事家丁,他要離府是不需得胤禛手令的。而她們這些王府女眷卻要守著規矩,除非有胤禛或婧敏的手令,否則無論是正門還是偏門,侍衛都是不會放人的。
這檔口上人都歇下了,哪裡還能請來手令?
魚兒索性面色一沉,端起幾分主子的派頭來,道:“夜裡無端端的無令我敢擅出嗎?方才伺候著王爺,王爺醒身來交代我離府去辦一事,我心中念著那事,便忘了問王爺取手令。王爺病著,你等可是要我折返一趟再去取了手令來?”她訕笑一聲,白了侍衛一眼:“不若你二人親自去正殿問問王爺如何?”
魚兒這番氣定神閒的話引侍衛犯了嘀咕,他二人壓低了聲音交頭接耳道:“這般放人出去,可不合規矩。”
“你糊塗了你?誰不知道她如今正是王爺心尖兒上人,她嘴裡說出的話可比主子福晉還有分量。你若執意攔著,便自己去正殿問問可是王爺許了的。可別怪我沒提醒你,王爺今日大悲大愴憋了一肚子的火,你此刻去要是惹了忌諱受了打,可是活該了。”
“可將她放出去了,她又和以前一樣丟了怎麼辦?王爺還不得將咱倆皮扒了?”
魚兒附耳聽得二人議論不住噗嗤一笑,而後斂正容色肅聲道:“我要跑也等白日光明正大的跑,夜半的天兒我跑去哪兒?你二人莫要在這嘀咕不休浪費時間,我乃王府的格格,奉王爺命離府倒還要瞧你們臉色?”
侍衛聽了這話也不敢再攔,只得縱了她離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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