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貞抬起右手來豎起了三根指頭,想也未想便道:“今日我李婉貞若是對著王爺有半句虛言,來日必遭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喲,我當你說些什麼?”曦堯訕笑一聲,道:“你跟著我說,我李婉貞倘若今日有半句虛言,母家於前朝獲罪,雙親受累不得善終,一雙子女必終身不幸!”
這話恨毒,婉貞先是一怔,倏然瞪大了眼指著曦堯罵道:“你這個賤人!弘時與宜萱都是王爺的子嗣,你滿嘴詛咒,合該讓人抽爛你的嘴!”
“你又沒做過你怕什麼?”曦堯語氣咄咄逼人,自下而上打量著婉貞,目光終定在她閃爍的眉宇間:“你若不敢說,便是心裡有鬼,誆咱們來著。”
按說曦堯所說毒誓也太過誅心了些,為人子、為人母,哪裡有願意拿自己雙親與子女的前程性命開玩笑的?
婉貞將希翼託付在胤禛身上,弘時與宜萱也是他的孩子,平日裡曦堯口出狂言少不了要得胤禛訓斥一番。
可今日,許是胤禛當真對自己生了疑,竟一言不發盯著自己,像是當真想看看這毒誓她發不發得出。
婉貞唇齒打著顫,深吸了一口氣,結巴道:“我李婉貞......今日若是有半句虛言,母家......弘時......”
她自然是不敢說出此誓的。
與此同時,胤禛對她的忍耐也已經到了極限。
他面色陰沉吩咐侯在門外候著的毓泰道:“將側福晉壓下去杖責。打到她肯說實話為止!”
婉貞嚇得跪在了地上,涕泗橫流痛陳自己冤枉。
毓泰領命行事,喚人抬來了長椅、木棍,又見婉貞哀泣至此胤禛也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遂一聲令下,和侍衛一併將她抬出了房,架在長椅上,又有兩人分立左右將她按壓住免得她掙扎。
婧敏見胤禛動了真格,不免要替婉貞說情兩句:“王爺三思,不過存了個疑影便對婉貞施以重刑實在有些過了。再怎麼說,她也是您的側福晉。”
文姜亦道:“是啊王爺,那木板子足有兩寸厚,女子皮肉嬌嫩,幾板子下去那身子可就廢了。”
面對若嫻的痛哭,婧敏的求情,胤禛一時陷入兩難。
他是怕冤了婉貞,可弘曆不知所蹤,晚一刻尋回便多一分危險。
曦堯與婉貞一貫是宿敵,上回自己險些被胤禛趕出王府,少不了婉貞在裡頭搬弄是非。如今她好容易得了解氣的機會,又怎肯放過?
於是端足了氣勢向門外喊了一句:“事到如今你還敢嘴硬?你尋下綁走五王子的也不知是些什麼人,若是些登徒浪子地痞流氓的,你能擔保五王子周全嗎?”
毓泰手持木板在婉貞面前晃悠著,趁著初升的明晃日頭,那木板上的毛刺都清晰可見,駭人得緊。
婉貞懼怕極了,身子極力向後瑟縮著,口中驚恐大喊道:“王爺!不是妾身,真的不是妾身!這板子可得要了妾身的命!王爺使不得,使不得吶王爺!”
“使不得?我瞧你就是不識抬舉!”曦堯喝令毓泰道:“王爺要你打你便打,還候著作甚?”
這王府上下除了魚兒,倒還沒有何人是毓泰下不了手的。
見曦堯這般說胤禛也不發話,毓泰揮起板子對婉貞道一聲得罪了,便狠狠抽打在她後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