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婧敏復掌王府事後,諸人日日請安相見便更熱鬧。
曦堯再不將她嫡福晉的身份放在眼裡,日日明朝暗諷的成了尋常事。三五日裡晚來早走,婧敏攔也不敢攔著。
婧敏仍是一副端賢模樣,仿若子青那事從未發生過一樣,如常相待眾人。
打先裡子青並不搭理她,即便是往她房中去了也總是冷著張臉,任她問些什麼也隻字不答。
後來這般與她使了幾天臉色,一日魚兒忍不住勸道:“你總是和她置氣又能如何?她一日還是王爺的嫡妻,一日吃虧的就只會是你。”
子青性子一貫孤傲,冷著臉說:“這些道理我自然明白。可我就是不願搭理她。我奈何不了她,她也奈何不了我。王爺都不願意搭理她了,她這個主子福晉也不知是要做給誰看。”
魚兒淡薄一笑,也不再相勸,又道:“去歲裡挖出的蓮池前兩日引了水,如今荷花全綻了,姐姐可要去瞅瞅?”
“荷花夏日最是招蚊蟲,我躲還來不及。”說著打了個哈欠,睏乏道:“我這些時日總是嗜睡,瞧著天色才暗下來瞌睡就來了。”
如此魚兒也不再叨擾,囑咐了她兩句便帶著佩玖離去了。
出了子青房中沒走兩步,佩玖便小聲嘀咕著:“這兩日青格格心情總不見好,咱們得空了便來多陪陪她吧。”
“那是自然,姐姐總惦記著主子福晉害了她腹中子嗣那事,又迫於無奈得日日和她相見。孕中本就多思,一來二去的,心情怎能暢快了。”
佩玖攙著魚兒低聲道:“我倒盼著你早些也得了孩子呢,王爺如今這般疼你,得子是遲早的事。到時孩子哇哇墜地,你才更成了王爺心尖上的人呢。”
魚兒嬌笑著推了佩玖一把:“你與子青也學會了饒舌,一日日沒個正型,拿我打趣倒是張嘴就來。”
佩玖嬉笑著屈膝福了一禮,打趣道:“是是是,主子訓斥的是,奴婢知錯了。”說著又攙著魚兒的臂彎,不似主僕倒似金蘭一般閒步在庭院內:“正殿那兒一早傳來訊息,王爺今兒個要理南方水患一事,今夜獨居正殿了。現下天色初晚,咱們也早些回房洗漱了歇下吧?”
“好容易暑氣褪了涼爽起來,早早躺下心還野著也睡不著。”魚兒衝佩玖挑了挑眉,笑著說:“姐姐不去那蓮池,你可也怕蚊蟲叮咬?”
佩玖一擺自己衣袖,調皮的向魚兒吐了吐舌頭:“裹成了個粽子怕什麼,你願意瘋我陪你就是了。”
夏末秋初天黑得早些,此時的庭院內已經少有人走動,蓮池附近更是靜謐,只燃著幾盞青雀石燈照明,雖說開了滿池的新蓮,可這幽暗光線望去黑黢黢一片,倒是缺了幾分期盼中的意境。
魚兒隨手在地上撿起幾根乾枯的枝條,走到石燈旁挑了挑火芯子將光線挑明些:“得空得與王爺說說,入夜蓮池這地暗成這般,石燈添的少了行路都看不清足下,一不小心要人跌下去可就不好了。”
佩玖抬頭看一眼當空高掛近滿的皓月,掰著手指頭算道:“今兒是八月十二,還有三日便是中秋月圓之夜。等冬日裡半月的時候,這地界兒定要暗的伸手不見五指,是危險了些。”
兩人正說著話,不遠處倏然傳來‘噗通’一聲響動,緊接著便是水花四濺的聲音。
魚兒與佩玖對視一眼,佩玖怔怔道:“不會這麼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