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聲驚動了門外守著的兩名婢女,她們敲了敲門,壓低聲音問道:“瑩清姐姐,無事吧?”
魚兒朝門前跑去,正要奪門而出,又聽婢女咳嗽聲不斷,須臾,便傳來了曦堯的厲聲訓斥:“你二人在門口立著作甚?瑩清呢?”
“主子,瑩清正在裡頭教訓林魚兒。”
“她一人教訓?吩咐你二人來是看熱鬧的嗎?讓開!”
花盆底踏在石子路上的聲音極響,魚兒聽著那聲音由遠及近,心底暗暗發怵。
她迫自己冷靜下來,強忍著恐懼跑到瑩清身旁俯下身來,探鼻息脈搏,好在人雖重傷失血過多,但還活著。
下一刻,曦堯一把將房門推開,在看到渾身是血的瑩清與蹲在她身旁的魚兒後尖叫驚呼起來。那聲音刺耳如夜梟嘶鳴,瓏香也嚇得不輕,護著曦堯一璧向後退一璧大喊道:“來人吶!殺人了!”
不等魚兒解釋,巡府的侍衛便聞風趕來,將魚兒圍在了雜房內。
“她還活著!她還有氣!快些救人!”
魚兒近乎是咆哮著衝侍衛喊到,方才大驚失色的曦堯如今見侍衛團團圍著魚兒也生了膽,她淺咳一聲,右手撫胸平復著氣息:“好啊你!在王府裡你也敢下殺手?王爺這是撿了匹狼回來養在身旁!”
目光凝在滿地鮮血上,令曦堯犯了一陣噁心。
她別過頭去,厲聲令道:“你們還愣著作甚?即刻將兇徒正法!”
侍衛拔刀向前蠢蠢欲動,魚兒則緩緩站起身來雙手攥拳相向:“瑩清並非我所傷,你憑何正法我?她還活著,先救人才是緊要!”
她目光堅毅盯著一眾侍衛,並無絲毫怯懦畏懼。
侍衛到底也在乎她的身份,被她這麼一喝,倒不敢再上前。
曦堯看一眼面色素白的瑩清,回首低聲吩咐瓏香:“快去尋郎中來,看......看還能不能治。”
瓏香一愣,低語道:“主子,人都成了那樣哪裡還有的救?恐別是林魚兒的奸計......”
“你可閉嘴吧!”魚兒白了瓏香一眼,沒好氣道:“你那心腸是黑的嗎?瑩清與你一併伺候曦福晉多年,你處處搶了她的功平日裡無事便給她使絆子,她可曾說過你一句不是?從前再鬧也不過是在主子面前邀功,可如今她命懸一線,你可知你那張豬舌頭胡亂聒噪,極可能令她賠上性命?”
瓏香平白受了魚兒一頓罵心有不豫,可她也奇怪,自己這些年如何與瑩清相處,怎樣搶了她的功一點點得了曦堯的信任,這些本是隱秘事,魚兒如何能知?
她看一眼瑩清,身上正穿著魚兒掌事婢女的服制,旋即明瞭。
定是瑩清心頭存了氣,尋不見人訴苦便盡數告訴了魚兒去。
她本就覺得瑩清礙眼,如今大好的機會可以除去,她為何要救?
瓏香嘴角滑過一瞥冷笑,很快向曦堯道:“主子,奴婢這便去請郎中來。”
“你站住!”魚兒喝住了她,怒目橫眉道:“瑩清失血成這樣,等你去尋了郎中來,怕是天都黑了。”
說罷,她竟當著諸人的面跪在了曦堯面前:“曦福晉,這事兒我百口莫辯,只是瑩清實在無辜,還求您看在她這些年細心照顧您的份上,定要救她性命。奴婢知道您瞧不上奴婢,您救活了瑩清,她必知道是誰刺傷了她,等她醒來指證奴婢,到時人證物證懼在,奴婢甘願伏法認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