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著魚兒的法子,胤禛吩咐隨侍將他欲尋訪時疫患者的訊息報給了掌此事的官員。
他大病初癒臥榻修整了幾日,京城不日傳來訊息,那些時疫患者已經痊癒九成,且都是在胤禛隨侍的監督下,各個服用了依宮中藥方煎煮的湯藥。
胤禛聞聽這事兒後大喜,偏巧趕上入房中與他送飯的魚兒,便連聲誇口道:“平日裡瞅著你鬼點子多,用在正途上倒也算得妙計。”
魚兒是帶著面紗入內的,卻在將膳食陳列在桌上後一把拽下了面紗,喘了幾口粗氣:“日日帶著這玩意兒可要憋死我。郎中都說了你無事,你為何還要我同他一併做戲,裝作你仍病重的模樣?你可知你那些妻妾可都擔心你的緊。”
胤禛由暖座上站起,今日的他面色紅潤光澤,目光炯炯有神,全然不見半分病態。
他行至桌前動了一筷青筍山菇片,閒閒道:“她們擔心的哪裡是我?怕是擔心若過不了這一劫,自己由著千尊萬貴的王妃變成了寡婦,才令人頭疼。”
“你怎還有這般詛咒自己的時候?你在王府裡裝著病,也不怕宮中數日不見你,皇上起了疑心?”
“皇阿瑪日理萬機,有那麼些兒子在身旁圍著,幾日見不著我面是尋常事。”胤禛笑吟吟打斷了魚兒的話:“可你信不信,有人心思已經打到咱們王府來了。”
魚兒不明其意,問道:“京中人人自危,王爺此話何意?”
胤禛幽微一笑,再不回魚兒的話。
彼此寂靜相對,待胤禛用完膳,魚兒上前收拾碗筷時,殿外卻忽地鬧騰起來。
魚兒側耳聽著,也不知是何事能在胤禛寢殿外生出這樣大的吵鬧聲來。
回頭看一眼胤禛,他仍帶著那一抹不明深淺的笑意,淡定看著緊閉的殿門:“出去瞧瞧,無論是何人,都攔著不準進來。”
魚兒出門之際,胤禛又於她耳畔嘀咕了幾句。
魚兒聽不大懂他所言何意,就這般摸不著頭腦的出了寢殿,怎料方一出門,便被眼前的場景所震驚了。
正殿前臺階之下,正立著十數戎甲並未,各個長劍出鞘直至臺階上死守殿門的王府隨侍。
來人各個以白紗覆面唯露一雙炯目,而領頭那人的眉宇,魚兒卻覺得十分相熟。
在聽到他開口說第一句話的瞬間,魚兒才知,他便是胤禵。
“皇上有旨,為免疫情擴散,患時疫之人需得集中診治,你等避開!”
胤禵劍指隨侍一聲呵斥:“耽誤了雍親王醫病,你等可擔得起責?”
王府的隨侍雖只聽胤禛調派,可胤禛病了這許多日不知情況究竟如何,大家心裡也犯了嘀咕。
若此刻違逆了胤禵的意思,強行護住正殿不讓他們進去帶走胤禛,日後倘若胤禛真有個三長兩短,只怕他們也是難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