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毓泰還未回來。
她從破木櫃中取出一火摺子,點燃了桌上擺著燃了一半的紅燭,屋內霎時亮堂起來。
胤禛這才看清她從前的居所是何樣。
不過是兩張粗木搭起來的床榻,一張木桌兩張木椅,再加一腐了的木櫃,再無其它。
魚兒徒手擦了擦木椅上的灰讓胤禛坐下,自己則大大咧咧躺在床上來回翻滾了幾圈:“終於回來了!還是自己的床睡得舒坦!”
這樣惡劣的環境,空氣裡還瀰漫著一股鹹魚乾的腥臭味,實在令胤禛覺得不適。
他盡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不讓魚兒看出半分不妥,如常道:“你從前就住在這兒?”
魚兒點一點頭,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妥:“這張床是我的,那張是毓泰的。我們白日出去捕魚拉到京城去賣,賣剩下的就拉回來,活蹦亂跳的那些就養在池子裡,瞧著不太活泛的就裹了鹽巴製成魚乾,掛在外頭風乾,到秋冬日時正好可以吃,下飯極了。”她說著一個骨碌從榻上起了身向門外走去:“好在京城少雨,外頭晾得那些魚乾如今正能食呢,我取些來,再向鄰里嬸子阿婆那兒討些白飯,你嘗一嘗。”
胤禛擺一擺手,有些尷尬道:“不......不用這般費事了吧......”
怎料魚兒在路過他時伸手與他一擊掌,拍拍胸脯說:“你來了我家我定是要款待你的,左右日後我是每月要白拿你七兩銀子的,這頓就當我謝了你的恩。”
話說完,人一溜煙就沒影了。
胤禛眉頭緊蹙搖了搖頭,倒不知她是要謝自己的恩,還是要要自己的命......
魚兒走了約莫又半個時辰,那桌上的蠟都快燃盡了也不見她回來。
外頭黑燈瞎火的,胤禛擔心她別是又出了什麼意外,正起身要去尋她時,才見她嘴裡嚷嚷著‘讓一讓讓一讓’手上拿著、胳膊上頂著四盤子菜就闖了進來:“快快,搭把手。”
胤禛幫她將菜盤子接下來放在桌上,打趣道:“怎地?這是在與我雜耍?”
魚兒指著桌上的菜式一一數道:“這是西子嬸拿手的竹筍雞,那一道是阿香婆婆的穀子羹,還有旺叔的龍鬚菜與春蘭姐姐的過油蝦,你可有口福了,正是家家戶戶吃飯的時候,我才能厚著臉皮討來這些。等等,外頭還有......”魚兒一蹦一跳的跑出去,不多時折返回來,手中多了兩碗米飯與一條黑乎乎約莫有手掌般大小的魚。
“米飯是西子嬸給我拿的,最好的就是這鹹魚了!”魚兒取了筷子,往胤禛的碗裡夾了那麼一小塊:“你嚐嚐,合不合胃口。”
這一桌子吃食,旁的便罷了,雖比不上王府,總還算是尋常百姓人家的正常吃食。
可自己碗中那黑乎乎一塊傳來陣陣腥臭味的東西,她確定不是腐爛變質了?
胤禛見魚兒進的香甜,自己卻遲遲不肯動筷。
奈何魚兒再三催促,無奈之下,他只得眉頭緊蹙,硬著頭皮嚐了一口那鹹魚肉。
誰能想到,這其貌不揚的東西,味道......卻還挺好???
胤禛抬眉看了魚兒一眼,搖頭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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